“嗯,好。”阚蕊深深地看了眼他,然后把目光移给仙子,两颊浅浅生靥,向它问安。
也没觉得不妥——趁金凌把饭递来时,顺势蹭到了他怀里。
金凌不尴不尬得大气没喘一个,任由阚蕊环住他的腰,去听他悸动的心跳。
“凌是怎么发现的?”阚蕊揉了声儿。
金凌颇有窘迫的瞧了眼仙子,那灵犬何等机灵,立刻甩着尾巴下楼了。他腾出手来,替阚蕊理着散乱的青丝,别过脸道:“是她们告诉我的……”
阚蕊仰起头,见他耳朵已然烧得发红,没再调皮地追问下去。她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拉了淡色的帘子,室内霎时被柔化了的光线镀了层岁月静好,既暖洋洋,又恬淡得恰如其分。
再度抱回金凌,他的心跳似乎更加慌乱了。
“你……”
“别动。”阚蕊声线很轻,刚闭上眼,两行清泪便滚落进了他的金星雪浪袍,袍中央的牡丹花蕊。
“做什么?”
“……让我好好抱抱你。”阚蕊只是淡淡道,“江湖浩大,我累了,想和你回兰陵。”
想和你回兰陵。
那份绮丽亦或喧嚷的梦,终是在舌尖三思又三思,最终化作简短而糅着小儿女情态的一声:
“……我的阿凌。”
*
金凌和阚蕊住得很近。在莲花坞的每一抹晨曦中,她醒来后都能见他在小院内舞剑。
潇洒翻身,岁华绾着剑花蹁跹,好似欲冲云霄九天。不过他更擅长的是硬招数,刚柔并济的同时刚了不止一星半点,锋利透彻。剑光泠然,随他的一招一式武散了步步惊心,武燃了凤凰浴火。
金凌也不羞赧了,默许阚蕊赞赏地看着他游刃有余地挥出下一套精彩,宛若写信时的倚马可待,起承转合行云流水。
有时他会遥遥地朝阚蕊下命令:“喂。天寒,你先回去等着。听话。”
“好好好。”阚蕊怕他听不清楚,一迭声应道,“我抱着你烧的手炉呢!不冷的!”
金凌闻言,抽空扫来一眼,手中动作不止。这是晴天。有时恰逢雨雪初霁,他则会放下剑,面无表情着强制把阚蕊推回被窝里。
“睡,觉。”俨然是那份初长成的强势。
“我不要……”
“那就闭目养神。”金凌已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楼梯,背着身冲阚蕊摆手,“以前蓝景仪总说我是大小姐,不成,你得替我抗下这个称号。”
“去去去。”阚蕊倚在床头,捧起卷书。一句“别着凉了”,他终究是跑远了没听到。
“唉。”
阚蕊把目光转向飞雪,掰着指头心想:
【等日后时间充裕了,就陪着他,携他的岁华和剑诀,去闯遍万水千山。】
想是用心学了许久,金凌如今还会亲自做食物给阚蕊吃,厨艺也一次比一次要更熟稔。
这简直羞得不知劳动的她无地自容,得挣扎上好长一会儿才能被他成功地摁回床上,逼迫道:“你的伤还未好全,不准下厨。”
奇葩的是,有数道菜总会格格不入地带上点儿辣子。阚蕊笑着揭穿他是和魏无羡学的,偏偏他会想起辣的不宜养伤,在伙房与寝室间奔来跑去重新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