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欣妍急的眼眶通红,即使外面风雪萧瑟,她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楼下的家具玻璃都被砸烂的声音。
梅欣妍冲潘达使眼色,示意他跳上来,但是潘达呜呜的摇了摇头,竟然后退了几步。
狗最恐高。
梅欣妍焦急的想要再爬回房间里,但是潘达却顶着她的手硬是把她推了回来。
梅欣妍当时眼眶中一直焦急的打转的泪水忽然就涌了出来,潘达伸出暖呼呼的舌头舔了舔她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手指,然后甩了甩毛,跑到了屋子角落一棵大盆景下面躲了起来。
梅欣妍来不及迟疑,因为她已经听到了上楼的声音,她匆忙的关好窗户,小心翼翼的背贴着冰冷的墙面,一步一步的挪到窗户的死角处。
她在三楼,大概七八米的高度,只要她重心稍稍一变,接着就会掉下去。梅欣妍这时候才想起口袋里的手机,那块手机早已经冻得像冰块一样硬,好在电量还足,而且信号满格。
梅欣妍终于燃起了一点点希望,她这是首先想到的就是报警,可是俄罗斯警察的办事效率她清楚地很,恐怕等不到警察过来,她就已经冻死了。
她之后想到的就是打给事务所的同事,可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动嘴皮子的律师能干什么呢,除了帮梅欣妍报个警,别的毫无用处。
最后,梅欣妍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组织身上。
这是她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了。
可是似乎是天意弄人,梅欣妍自打加入这个组织开始,就没想着要在里面待多久,她一直在有意的和组织里的每一个人划清距离。
组织里的每一个人,梅欣妍都没问过电话号码,即便是她已经和安室透出过一次任务,但是那次是安室透直接上门来找她,她的手机上也没有通话记录。
梅欣妍这时候突然想起,之前她从海地回来的时候,Gin曾经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她的手指已经冻僵了,滑动手机屏幕的动作迟钝而且笨拙,她紧紧的捏着这块手机,生怕手上无力就掉到地下去。
梅欣妍眨眨眼,睫毛上的雪花化成水滴落在脸颊上,她刚刚的泪痕还在,冷风刮上来,想刀子划过一般的疼。
她终于在几个月前的通话记录中找到了那个陌生的号码,梅欣妍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按下了拨号键,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钟,竟然通了。
梅欣妍深深的松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她却看到天窗处伸出来了一只脚,梅欣妍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天窗那边离她不远,夹杂着风雪,两个男人的交谈声十分清晰。
“老大,那女的可能从这跑了。”半个身子从窗户中探出来的男人这么说
“出去看看。”被称为老大的人发号施令。
梅欣妍把手机听筒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耳朵,电话一直在连接中,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却偏偏不接,不知道是没听见,或者是最坏的结果,Gin换了号码。
梅欣妍另一只手捂着嘴,生怕自己惊惧的哭声被男人听到,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嘟”的响了一声,那边传来那熟悉的清冷的男声。
“什么事。”
梅欣妍不敢说话。
即使屋外大雪萧瑟,她一出声还是会被男人发现,她低低压抑着的抽泣声通过话筒传到Gin那边,洞察力超乎常人的Gin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