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一盆冷水泼下，曦羡又来到了熟悉的地方，牢狱。

已经六年没见了。

就当曦羡想要挣开这锁链时，一震脚步声袭来。

“别挣扎了，再这样，你的手腕就要断了。”黑暗中，白衣女子走来，是鹤童。

“别来无恙啊，曦羡。”鹤童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也不知道，见到我这个老朋友，是开心，还是悲愤”

“不过，你也没有时间了，因为，无量仙翁马上就会把陈塘关，哦不，是这个国，端了。”鹤童嘿嘿一笑，拿起一旁的毒酒，缓缓走来：“哪吒，还是会恨你，你，还是会连累更多人。”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来玉虚宫。”鹤童盯着曦羡，似有几分同情。“还记得，临别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曦羡盯着鹤童，那眼神，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苦楚。

“不记得。”

“不记得？”

“嗯。”

鹤童复杂地看着曦羡，诚恳的眼神告诉她不会错的。

“那你呢？换做你，知道如今这般下场，你还回来吗？”曦羡问着鹤童，鹤童有些犹豫，默不作声。

“这不关你事。”

“鹤童，你还是没变，骄傲又固执。”

“曦羡，你也没变。”

“我们都没变，不是吗？”

鹤童苦涩一笑，耸了耸肩。

“我是来帮你的。”

二人四目相对，许久，曦羡开口道：“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罢，看了看鹤童手中的毒酒，补充道：“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鹤童暗了暗眸，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顺势举起手中的毒酒，撒向铁链，铁链化解。“曦羡，是我和鹿童对不起你，但我们真的…身不由已…”

“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曦羡，信不信，由你。”

“你要干什么？”曦羡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

狱外，哪吒已经杀到了玉虚宫，逼着仙门弟子带路到牢狱。

无量仙翁早已逃出升天，扬言一定要在七日内毁了陈塘关。

………………………

“你要叛变？”曦羡眉头紧皱。鹤童只是含笑，不答。很快，曦羡又放松了下来，问道：“鹤童，当初，你有没有后悔过？后悔自己来到玉虚宫，后悔自己的选择？”

鹤童还是不答，眼眶湿润，低头暗自落下了一滴泪。“曦羡，事已至此，我希望你赶快做出决定。我在帮你，帮你最后一次，信不信，都由你。”

“那老头子说过了，你到哪，哪就会有无辜的人因你而死，你真是个灾星，赶紧走吧，我们这可关不住你。”鹤童酸兮兮地说。曦羡反而咬牙坚持：“我不走，鹤童，我们一起走，还有机会的，一切都来来得及。”

“不，已经来不及了。”鹤童感叹道。

谈话间，狱门已经被踹开，门外，是哪吒怒火中烧的模样，整个人似乎都要疯掉。“你来了。”鹤童轻声道：“带她走吧。”

哪吒瞬间制住了曦羡带她一步步远离牢狱，远离玉虚宫，曦羡只是挣扎，红着眼眶。

“对了，你问我，后不后悔，我的回答是，不后悔，因为，如果没有这个选择，世间再无鹤童。”离别之际，鹤童释怀一笑，看着曦羡，不由鼻头一酸。“曦羡，你还真是个灾星，所有人都为了你义无反顾地舍弃生命，居然也包括我…”

“也不知道以后你若是再想起我，是恨我那时的背叛，还是恨我今日的援救。”

背后千万仙门弟子涌向鹤童鹿童二人，刹那间，鲜血淋漓，血气缠绕。

哪吒捂着曦羡的眼睛，任凭曦羡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出，曦羡哭喊着，她怎么会恨呢？大概，是恨自己吧。

在回陈塘关的路上，曦羡心中空虚无比，仿佛一切都是虚幻，哪吒看着曦羡痛苦的模样，也心生忧虑。

“鹿童给我的信，让我接应你。”

“他们，是真的…身不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