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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你…你无耻!”
你气得浑身发抖,除了重复骂他,几乎找不到更解气的词。
范闲“唉,又骂我。”
范闲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受伤”和“不被理解”的委屈。
他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那眼神像极了被主人冤枉的狗狗,湿漉漉的,带着控诉。
范闲“好好好,我无耻,我不要脸,我活该孤零零躺在这冷被窝里瑟瑟发抖。”
他瓮声瓮气地说,声音闷在被子里,却字字清晰,
范闲“反正春生姑娘心里眼里只有那位凤年公子…”
范闲“我这‘旧人’啊,说句话都是错,连关心都成了不要脸…”
这委屈控诉,听在你耳中,只觉得是另一种形式的纠缠和压力。
他话锋一转,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姿态,重新靠回榻上。
范闲“算了算了,睡觉睡觉,梦里啥都有,”
范闲“说不定还能梦到当年被窝里那团暖烘烘的小火球呢…”
说完,他真的一翻身,把后脑勺留给了你,被子裹得像个蚕蛹。
只留给你一个散发着“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背影,还有那故意放缓的,显得无比孤寂的呼吸声。
你僵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你,让你喘不过气。
积分兑换的念头,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迫切。
这团乱麻,你一刻也不想再纠缠下去。
烛台上的火苗不安地跳跃了几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光影在墙壁上剧烈晃动,将你们两人静止的影子拉长又扭曲。
这唯一的声响,反而衬得房间更加死寂。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你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只是察觉到范闲的呼吸声不对劲。
榻上的人根本没睡。
他一定在等,等你下一步的动作,等你的反应,或者…等你心软?
这个念头让你自己都觉得荒谬。
你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清醒。
脑海里系统小南的声音响起,兑换界面再次清晰浮现,
[是否消耗50%积分重置任务? ]
只要确认…只要确认就能摆脱这一切…
就在你心神剧烈动摇,指尖几乎要无意识地在虚空中点下那个“是”的刹那——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带着明显痛楚的咳嗽声,突兀地从床榻上传来。
不是之前那种为了博取同情的刻意轻咳,而是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闷咳。
那声音因为被闷在被子里,显得更加沉闷和痛苦。
你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难以控制地转头看向了榻上的背影。
伴随着咳嗽,使他整个身体无法抑制的、微微弓起的颤抖。
让你根本分不清,这是否来自于范闲的新把戏。
那咳嗽声持续着,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压抑,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你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苍白的脸因缺氧而泛起的病态潮红,还有他紧蹙的眉头和额角渗出的冷汗。
到底怎么回事!真气乱窜这么严重吗?
理智在诉说着逃离,本能却在驱使着靠近。
咳嗽声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他更加粗重和艰难的喘息声,此刻显得格外脆弱和……孤单。
房间再次陷入沉寂,但这沉寂比刚才更加沉重,充满了未散尽的痛楚和你内心翻江倒海的挣扎。
范闲依旧背对着你,一动不动。
但你似乎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脊背线条。
在咳嗽平息后,微微松懈了一丝,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又或者,是失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带着浓浓鼻音和沙哑的呓语,断断续续地从被子里飘了出来。
范闲(虚弱)“…冷…”
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像重锤般砸在你的心上。
不是刻意的撒娇,也不是撩拨的戏谑。
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呼吸都为之一窒。
烛台上的火苗,挣扎着跳跃了最后一下,终于“呼”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然而在黑暗吞噬一切的瞬间,你像是被那声“冷”推了一把。
并没有走向床榻,而是凭着系统探索,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房间角落那个模糊的轮廓——一个矮柜。
指尖触到冰凉的木质柜门,你小心拉开。
摸到粗糙的布料,抓住了一床叠放整齐,触感厚实的棉被。
将那床被子从柜子里拽了出来,抱在怀里。棉被沉甸甸的,带着尘封已久的凉意。
你抱着被子,脚步沉重地挪回床榻边。
黑暗中,只能凭借听觉和模糊的轮廓判断他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双手抓着被子的两角,刻意保持距离的将那床冰冷的棉被,小心翼翼地覆盖在了他的薄被上。
被子落下的瞬间,黑暗中传来一声极低的闷哼。
你已经做不出趁机变回狐身,再钻入他怀中取暖的事情了。
春生“…好好休息吧。”
来到窗边准备关上的你,却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人影。
也是…动静闹这么大,不被主人家发现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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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窗棂的缝隙,在青砖地上投下细长的金线。
你在一阵细微的瘙痒中醒来,
不是范闲那种带着侵略性的触碰,而是软绵绵、暖烘烘的鼻息正喷在你的耳朵尖上。
王霸“小年年你看!它好乖呀!”
清脆的童音贴着你的耳廓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你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圆润的小脸,梳着两个揪揪,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黑葡萄。
此刻,她正用自己的小胳膊把你整个狐身圈在怀里。
小下巴亲昵地搁在你头顶蓬松的绒毛里蹭啊蹭,那小心翼翼的欢喜劲儿,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狐狸最容易对纯粹善意有本能的亲近。
小女童穿着粉色的衣服,衬得整个人就像个水蜜桃小蛋糕。
你能感觉到自己的尾巴尖,正不受控制地扫过小女孩的衣襟下摆,透着一股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恋和放松。
王启年“哎哟我的小祖宗!快松手!这可是范大人的心头肉!”
王启年压低的惊呼从门口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
他搓着手,想上前又不敢,一张脸上满是冷汗,目光惊恐地瞟向床榻的方向。
你顺着他的视线,心骤然一沉。
范闲不知何时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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