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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拳的力道之大,让你几乎能听到骨骼与皮肉撞击的闷响。
“嗷——!!”
范思辙惨叫着向后踉跄,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捂着脸,疼得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范闲,声音都变了调,
范思辙“你疯了吧你!打我干嘛?!”
范闲却像彻底被激怒,一步上前。
揪住范思辙的衣襟,将他从地上半提起来,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颤抖,
范闲“一草一木是吧?!一砖一瓦是吧?!都是你的?!”
每问一句,便是一拳落下,砸在范思辙脸上。
范思辙“春生姐!救命啊!!范闲他是不是疯了!”
范思辙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蜷缩着,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范思辙“范闲!我爹都没下过这么狠的手!你凭什么!”
你抱着琵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冰冷的弦轴硌着掌心。
看着眼前这混乱暴戾的一幕,范思辙涕泪横流,理直气壮又委屈万分的控诉,你更是心中无比复杂。
不管范思辙是否知晓抱月楼这些勾当,只要他作为东家,这无疑对范家来说是丑事一桩。
你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不再看那兄弟交流的画面,抱着琵琶走向一旁。
趁机放下这沉重的负担,离这失控的场面远一点。
就在你小心翼翼地将琵琶搁在木凳后,再次听到范闲发话,
范闲“抱月楼是你开的…”
不再是咆哮,而是带着支离破碎的沙哑。
范思辙“是我开的!怎么!眼红!”
范思辙被打懵了,又疼又气,不管不顾地高声回怼,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范闲“老金头的事怎么算…”
范闲的声音更轻了。
范思辙“什么老金老铁,我都不认识!”
范思辙捂着脸,声音含混却异常响亮,带着被冤枉的急迫。
紧接着,你又听到一声异响。
下一秒,
范闲“噗——!”
殷红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溅而出。
滚烫的血珠溅落在光滑地面,溅落在他靛蓝色的锦袍前襟,晕开一片刺目惊心的暗红。
范思辙的哭嚎和控诉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捂着脸的手都忘了放下,呆滞地看着吐血不止的范闲。
春生“范闲…!”
你失声惊呼,那声音尖利得连你自己都感到陌生。
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你快步过去,也顾不上从凳上掉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的琵琶,只想查看他的状况。
然而,就在你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染血的衣襟时,
一只温热的,沾着黏腻鲜血的手,却更快地握住了你伸出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着。
范闲“呃…”
范闲发出一声压抑着剧痛的闷哼。
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剧烈而不规律的起伏,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滚烫的额头无力地抵在你的肩窝。
靛蓝的锦袍前襟那片刺目的暗红,紧贴着你的水蓝衣裙。
你被迫承受着他的重量,手臂绕过他劲瘦的腰身,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他坐在了案桌前的木凳上。
范思辙终于从惊骇中找回了一丝神智,他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范思辙“范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范思辙“被打的不是我吗?”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范闲倚在你怀里吐血的样子,又不敢贸然触碰,
范思辙“春生姐!他…他这是怎么了?!”
你随着范思辙的喊声,低头发问,
春生“还是真气出了问题吗?”
范闲点点头,整个人急促地喘息着,试图抬起手为自己稳脉,但那手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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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家母子,以及抱月楼逼良为娼的所有事情,都得到了范思辙言辞激烈的否认。
春生“范思辙,你引以为傲的产业,根本不是什么乐坊。”
春生“ 我在这里几天,看得清清楚楚。”
你的目光扫过这奢华的厢房,带着十分严肃的告知,
春生“这里是青楼。”
春生“袁梦她们打着乐伎的幌子,做的尽是逼良为娼,敲骨吸髓的勾当。”
范思辙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
范思辙“不…不可能,怎么会…”
范闲在你怀中艰难地吸了口气,声音微弱却无比锐利
范闲“说吧…你在哪雇的这个袁梦?”
范思辙“她…她不是我雇的!”
范闲“你不是东家吗?!”
范闲的声音因激动带上一丝喘息。
范思辙“东家…”
范思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范思辙“东家…不止我一个!”
范闲“哪家的孩子?”
范闲的眼神紧紧锁住他。
范思辙“皇家的。”
范思辙说自己的母亲是宜贵嫔的堂姐妹,所以另一个东家便是宜贵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弟。
范闲“三皇子?”
范闲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这个消息的冲击力巨大。
就在这时,你敏锐的狐耳捕捉到了楼下大厅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喧哗。
年轻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声音,伴随着轻松的脚步和袁梦那带着十二分谄媚的尖利引导声,清晰地传来。
春生“不好,又有人来了!”
你不再犹豫。蓝儿的身份已经不利于你的存在。
搂扶着范闲的双手猛地抬起,指尖在胸前飞速结出一个玄奥而简洁的法印。
[狐妖天赋·认知混淆·解除!]
一道极其微弱的珍珠色光晕以你为中心,如同水波般瞬间扩散开来,无声无息地扫过整个抱月楼。
目标只有一个,抹除所有人关于“蓝儿姑娘”存在的记忆。
而旁边的范思辙看到你的行为,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
范思辙“这…你这…”
施展完解除认知混淆法术的刹那,你毫不犹豫地再次催动法力。
更强烈的珍珠色光芒瞬间将你包裹,在范思辙瞪大的眼睛中,你的身影迅速模糊。
直到光芒散去。
原地只剩下那件水蓝色的衣裙留在原地,覆盖着一只蜷缩其下的火红狐狸。
那狐狸琥珀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门口方向,蓬松的尾巴紧紧卷在身侧。
范闲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身影快如鬼魅,无声无息地闪到了厚重的雕花门后。
你快步去到范思辙身边,后腿猛地一蹬地面,精准地朝着他的怀里扑去。
范思辙“哎哟!”
范思辙猝不及防,被这毛茸茸的“炮弹”撞了个满怀,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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