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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反手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可能窥探的视线。
屋内陈设依旧奢华,只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压抑。
你站在离门不远的花梨木圆凳旁站定,徐凤年已经踱着步子到了桌边。
拎起温在小桌上的白玉壶,给自己倒了杯尚带余温的茶水。
像是随口闲聊,喝了一口茶。
徐凤年“说说吧,闭关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徐凤年“别告诉我是武当山啊,那边最近可不太平。”
他语气轻松,但那双眼里却带着审视,斜睨着你。
同样的借口,在徐凤年面前似乎更不好糊弄了。
你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重复,
春生(干笑)“就…就附近一个无名小山头,”
春生“世子,你就别取笑我了。”
你赶紧再次把话题拉回来,语气带上真切的好奇和担忧。
春生“府里到底怎么了?我刚才一路过来,感觉怪冷清的。”
徐凤年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终于正正经经地看向你,里面没了玩笑,只剩下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
他语气平淡,却扔下一个炸雷。
徐凤年“没什么大事。”
徐凤年“就是徐骁终于看不惯我这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了。”
他顿了顿,看着你瞬间瞪大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徐凤年“明日一早,我就得滚出王府大门。”
徐凤年“按咱们北椋…或者说,按离阳那些吃饱了撑的的豪门规矩,”
徐凤年“及冠之前,得出去游历三年,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历练心性’。”
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
徐凤年“说白了,就是把我这碍眼的玩意儿扫地出门,自生自灭三年。”
游历三年?!
你瞬间懵了,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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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看着你这副呆愣的模样,眼底瞬间带点恶作剧般的兴致。
他猛地凑近你,那张俊脸在你眼前放大,近得你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
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声音压低,带着诱哄和不容拒绝的撒娇,
徐凤年“所以啊,我的好春生…”
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指腹在你因为震惊而微微僵住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动作亲昵又带着点恶趣味,
徐凤年“你看,你家世子我,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
徐凤年“连城外的泥巴路都没踩过,这突然就要去啃冷窝头,睡破草席…”
他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泫然欲泣的表情,眉头蹙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凤年“身边要是没个知冷知热,贴心贴肺的人照顾着…”
徐凤年“你信不信,不出三天,我就得饿晕在路边,被野狗叼了去?”
徐凤年图穷匕见,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
徐凤年“所以!你得陪我一起去!”
他手指兴奋地点了点你,
徐凤年“就化成你那可毛茸茸,暖烘烘的小狐狸样!”
他像是已经看到了那画面,眯起眼,一脸向往地畅想。
什么白天赶路累了,揣怀里当个软垫子,又暖和又省力,
晚上露宿荒郊,抱在怀里当暖炉,
要是路上遇到不长眼的毛贼劫匪,狐狸把牙一呲,毛一炸,保管吓得屁滚尿流。
徐凤年“啧啧,简直完美!!”
他越说越来劲,甚至还兴奋地搓了搓手。
化成狐身陪他游历三年?!
风餐露宿?!
当暖炉靠垫?!
还要兼职恐吓毛贼?!
你只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已经闻到了草席的霉味和野外的尘土气。
在徐凤年面前,确实没有面对范闲时那种沉重的尴尬和羞耻,但这不代表你想去过野人般的日子啊!
更何况,你的任务是获取他的信任度,不是当他的多功能旅行宠物!
你立刻换上最甜美讨好的笑容,声音软糯得能滴出蜜来。
春生“世子~!”
你微微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春生“您天纵英才,英明神武,”
春生“这点小小的游历对您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游山玩水嘛!”
你试图给他灌迷魂汤,同时努力装出柔弱不堪的样子,
春生“再说了,我…我最近身子骨有点虚,”
春生“吹不得风,受不得累,实在不宜长途跋涉…”
你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做出虚弱状,眉头微蹙,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惜,你这点道行在从小演技就炉火纯青的北椋世子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徐凤年脸上那副“期待满满”的表情瞬间垮掉,变成“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套”的鄙夷和促狭。
他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你,拖长了调子,眉毛高高挑起,
徐凤年“哦~?”
徐凤年“身子骨虚?吹不得风?受不得累?不宜长途跋涉?”
他每慢悠悠地重复一句,就朝你逼近一小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你精心梳理的发髻上狠狠揉了一把。
瞬间把你柔顺的发丝揉得一团糟,几缕碎发都俏皮地翘了起来。
他脸上带着洞悉一切,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笑容,
徐凤年“小骗子!”
他声音带着笑意,
徐凤年“刚回来时还活蹦乱跳,现在就身子骨虚了?”
得寸进尺般忽然俯身凑近你耳边,温热的呼吸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爽气息,拂过你敏感的耳廓。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亲昵的不容置喙。
徐凤年“本世子不管!”
徐凤年“从小到大,我走哪儿你跟哪儿,形影不离!”
徐凤年“这次游历,天大地大,你也休想跑掉!”
徐凤年直起身,双手叉腰,下巴微扬,摆出一副“老子说了算”的纨绔无赖架势,盯着你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戏谑。
徐凤年“明天一早,乖乖变成狐狸,在本世子房门口等着!”
徐凤年“要是敢迟到…哼哼,”
他故意哼了两声,眼神瞟向窗外,
徐凤年“小心我让褚禄山把你那小山头都铲平咯!”
你被他揉得头发晕,发髻散乱,尤其当他在耳边吹气时,那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
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根瞬间红得发烫。猛地捂住耳朵后退一步,羞恼瞪他,
春生“徐凤年!你在青楼学的这些纨绔伎俩,少往我身上使!”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你内心咆哮,心跳乱得毫无章法。
作为常年被他拽去青楼“见世面”的跟班,你对这些撩拨手段简直熟得能倒背如流,
可亲身当靶子还是头一遭!
更要命的是…顶着与范闲别无二致的脸…
徐凤年被你戳破手段,非但不恼,反而像得了趣的猫。
指尖故意掠过你滚烫的耳垂,眼底戏谑几乎要溢出来,
徐凤年“哟,咱们春生姑娘果然见多识广啊?”
徐凤年“连本世子的路数都门儿清…”
他忽然俯身压低声线,温热的唇几乎贴上你耳廓,气息像羽毛般扫过颈侧,
徐凤年“那这招耳鬓厮磨…本世子使得可还地道?”
说话间,指腹已暧昧地摩挲你发烫的耳垂,动作娴熟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你被他这变本加厉的“教学实践”逼得脊背紧贴门板。
行,算你狠!
你从牙缝里挤出认命的叹息,肩膀彻底垮成一条绝望的直线,自暴自弃地拍开他作乱的手
春生“…随你便吧,世子大人。”
看着他这副“幼稚鬼黏人精”火力全开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又拿他毫无办法。
任务…信任度…还有那该死的锚点碎片…
你认命般地,长长地,从胸腔深处叹出一口气,肩膀彻底垮了下来。
徐凤年看着你这副仿佛要去赴死般的“英勇就义”表情,终于再也忍不住,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清朗愉悦,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爽利,瞬间冲散了房间里最后一丝沉闷的低气压。
你当时被他那番声泪俱下的“被野狗叼”的惨状描述唬得一愣一愣,加上铲平山头的威胁,只能无奈答应。
但在现在想来,那演技简直可以去梨园领个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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