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哈啊～]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我懒惰地打个哈欠。
睡得真舒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没人喊醒我？
我下了床，换好衣服。
刚推开房门就遇到红儿——
男:[怎么今天不叫醒我啊。]
红儿:[这不刚想叫你吗？结果正好碰上你开门。]
红儿:[太太说你昨晚累透了，所以说让你睡久会儿。]
红儿:[还有，昨晚我不是叫你不要一个人出去吗？你为什么不听！害我又挨骂。]
红儿眉头紧皱，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怒火 。
男:[对不住、对不住。下次带些好吃的给你，就当是赎罪。]
男:[对了，婉兮她呢？]
红儿:[她在书房写字。]
男:[我是说，她现在状态怎么样？]
红儿:[不清楚哦，我又没空跟着她，不过她看起来应该没事。]
男:[哦，那我先去书房瞧瞧。]
前脚刚迈出没几步，红儿突然叫住我说——
红儿:[凌岳，过会要吃午饭啦，今天太太让我妈买了些山珍海味，待会你可要吃的饱饱的。]
男:[行，那你就替我多谢厨娘。]
没想到都快正午了。
还是先去书房吧。
书房里，婉兮正握着笔，写着字。
男:[婉妹妹！]
我的声音打断了她。
婉兮听到动静，也扭过头来。
女:[凌哥哥，怎么起那么迟？]
男:[嘿嘿，这不是太累了嘛。]
男:[那个......你还好吗？]
女:[我很好啊，怎么了？]
男:[没什么，没事就行。]
昨晚还哭哭啼啼的，今早看她又跟个没事人似的。
真是搞不懂她。
男:[你在写些啥？]
我走到跟前瞅了瞅。
男:[你写的这首诗是《望岳》？]
女:[嗯。凌哥哥，你了解《望岳》最后两段的意思吗？]
男:[意思？那不就是杜甫想象自己登上山，站在山顶望着眼前显小的山峰。]
女:[是吗？]
男:[不是吗？]
女:[嗯哼，那就是吧。]
难道不是吗？
反正如果是我，那我觉得就是这样。
女:[凌哥哥。]
男:[嗯？]
女:[你以后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男:[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我对她的提问感到意外。
女:[我想了解了解，凌哥哥是个怎样的人。]
男:[嗯......我以后啊，要做一个有钱有权的人。]
女:[哦？]
她露出疑惑的眼神看我。
男:[倘若我有钱，那我就会救济那些可怜又贫苦的百姓;倘若我当官，那我必当一心为民，做个清正廉洁的好官。]
女:[嗯哼，不曾想凌哥哥竟如此有志气。]
男:[那你呢？]
女:[我吗？我......]
红儿:[婉姑娘，凌少爷，饭菜已准备好了，快来吧。]
红儿突然出现打断了我们。
男:[嗯，我们走吧。]
......
今天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增，我已经好久没吃得这么饱，这肚皮都要撑破。
不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婉兮却吃得很优雅。连娘看她的眼光都满是欣赏和喜爱。
酒足饭饱后，我问婉兮——
男:[一会你还要去写诗吗？]
女:[不了，写诗其实挺无聊的，要不我们去玩昨天那游戏？]
投铜板？真是一个意外的回答。
男:[要是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女:[嗯哼，昨天我还没认真呢。]
来到庭院，平儿又像昨天一样摆好物品。
男:[还记得规则吗？]
女:[记得。]
男:[那就开始喽。]
——𪠽——𪠽
过了一会儿，手里的铜板都丢完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我赢，毕竟我碗中的数量有过半以上。
但当我偷偷瞅了一眼婉兮的碗，我震惊了。
男:[什么？就......就空一个？]
女:[嘿嘿，如何呢？我小时候可没少玩这类型的游戏呢。]
她骄傲的笑着，和昨天的神情截然不同。
男:[婉兮......]
女:[嗯？怎么，你哭鼻子了？]
男:[现在的你和昨日完全不同呢。]
男:[和你昨天相比较，现在的你——是又可爱又有趣呢。]
女:[啊！有......有吗？]
她低下头，红着脸，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女:[出去逛逛吗？]
男:[嗯？]
女:[昨日我还没有好好逛逛这呢。]
说得也是，昨天她一直心事重重，的确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儿呢。
男:[你说得对，那我们先去找张叔，然后再出发。]
女:[好。]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起彼伏地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卖糖葫芦的小贩扯着嗓子高喊——
小贩：[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哟！]
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红彤彤的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卖包子的店家也不甘示弱，大声吆喝着——
店员：[刚出笼的热包子嘞，皮薄馅大，味道鲜美啊！]
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着阵阵香气，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还有那卖糕点的商人，正手舞足蹈地向过往行人推销自己各种各样的糕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商人：[快来看快来瞧！好吃的糕点嘞，有蜜糕、红豆糕、绿豆糕......]
婉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糕点。
男:[想吃吗？]
女:[想，想吃蜜糕，可以吗？]
男:[有啥不行？吃什么尽管提。老板，来三份蜜糕。]
婉兮她吃的津津有味
商人:[好嘞，请拿好。]
我给了一份婉兮，又给了一份张叔。
婉兮吃得津津有味，每一口都细细咀嚼品味着，然而动作却又不失优雅。
相比之下，我则是大口大口地吞下去，有种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感觉。
女:[谢谢凌哥哥，没想到苏州的蜜糕竟如此美味，比我那边还好吃。]
男:[那是当然，这里好东西还呢，今日，就让我带着你好好见识一番。]
婉兮一路上对很多东西都充满好奇。
当我们路过一个酒馆时，里面的吵闹吸引了我的目光。
正当我朝着酒馆里张望时，突然，一个身着破长衫的书生被人从酒馆内直直地推搡出来，一下子摔倒在了我的面前。
张叔顿时气冲冲的走上去，抓住他的衣领。
张叔:[哪来的野书生！险些碰着我们家少爷，要是伤着了，你可赔得起吗？]
书生:[哎呀，抱歉、抱歉。]
书生被张叔的气质吓着，连忙道歉。
男:[张叔，放开他吧，我没事。]
听到我的话，张叔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放开，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他。
小二:[哪来的穷酸秀才，没钱还想来饮酒。]
这时一个小二从店中踏出，鄙视地望着书生。
我也大致明白了状况，这书生大概是没钱饮酒被人撵了出来。
男:[谁说他没钱了，秀才，这些碎银两赏给你，去买几壶好酒饮。]
书生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拱手作揖道——
书生：[多谢小兄台慷慨解囊！在下感激不尽！待吾中举之时，定然不会忘了小兄台的恩情。]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几块碎银，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只见书生挺直腰板，满脸的骄傲地朝着不远处的店小二走去。
书生:[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那小二见了书生有钱，一改之前不屑的眼神，顿时又毕恭毕敬的接待他。
这戏剧的一幕，不禁让我以为他俩是来演戏的。
......
快乐的一天总是转瞬即逝，接下来的几天就显得平淡，不过好在婉兮也没做些极端的事。
教书先生依旧像往常登门拜访，所以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书房学习。我对诗词不感兴趣，总是会分心。尽管如此，凭借着还算不错的记忆力，所学之内容倒也能勉强铭记于心。
直到有一天......
男:[娘，叫我来有何事？]
娘:[你看看谁回来了，还不打声招呼。]
我定睛一看，一个面相威严的男人坐在一旁。
男:[父......父亲！？]
他，他何时回来的？完啦！我还没准备好啊，这次不会又挨打吧？
父亲:[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有好好学？]
男:[嗯......]
我低着头，不敢直视。
父亲:[那我考考你，我说上句，你说下句。]
父亲:[关关雎鸠。]
男:[在河之洲。]
父亲:[呦呦鹿鸣]
男:[食野之苹。]
父亲:[厥初生民。]
男:[时......时维姜......姜嫄。]
父亲:[嗯，背的还行，一字不差，把手伸出来。]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了手。
——啪
戒尺打在我手上，发出一道响亮的声音，我吃了痛，赶忙把手伸回。
父亲:[这次打你，是让你记着，下回还得这么背。]
父亲:[明日起，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背，只把《四书》一齐讲明背熟，才是最要紧的。]
父亲:[可否明白？]
男:[嗯，明白。]
父亲:[婉兮在这吗？你带她过来，让我瞧瞧她。]
我领着她来到了父亲面前，她见我父亲后，优雅地躬身。
父亲:[婉姑娘，近来可住的习惯？]
女:[嗯，这里很有趣，我对这十分喜爱。]
父亲:[那就好、那就好......]
父亲:[你母亲的死，让我也悲痛万分。不过事已至此，再怎么哭闹也毫无意义，逝者已逝，你也要节哀顺变，坦然面对。]
话到悲伤处，向来威严苛刻的父亲，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眸中闪烁着点点泪滴。
女:[嗯，我早已心宽释怀了，舅舅不必太忧虑我，您也要注意身子。]
和父亲相对比，婉兮则看起来十分冷静。
或许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了吧；又或许她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坦然着面对事实。
父亲:[唉——，天人永隔、天人永隔啊！]
张叔:[老爷～]
只见张叔带着一个小男孩进来，那小孩看上去似乎小我2岁。
父亲:[是小张啊，吩咐的事可都办好？]
张叔:[是的老爷，小的都办好了。]
父亲:[嗯，唉？那一旁的小孩是？]
张叔:[啊，老爷，这是我儿子，叫小石子。]
张叔:[娘家那边病了，他娘就赶着回去，家中没人照顾他，所以我就带他来与我住些日子。]
张叔:[老爷，您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这犬子给您添乱，还望老爷能应许。]
父亲:[小张啊，你在我们家也算上半个管事的。诶，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就破例一次啊。]
张叔:[哎呀，真是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啊！唉，还不过来谢老爷。]
张叔扯了扯他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神。
小石子心领神会，也学着张叔的模样道谢。
小石子:[多谢老爷。]
父亲:[正好，我家小儿耽于嬉乐，不思向学；小石子，这几日你就跟在他身边，督促他学习。]
小石子:[好的老爷。]
切，明明都一字不差的背出，还说我不思进取。
我上下打量着小石子，只感觉他呆呆的。
哼，就这样子还想监督我？等我把他收买了，到时还不是没人能管得着我。
小石子:[少爷。]
小石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男:[哦，你好，你叫小石子对吧，我叫凌岳，那今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小石子:[好的少爷。对了少爷，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督促你，让你去学习呀？]
男:[啊对，我该去背诗啦。]
——
书房里，我与婉兮在背诗，而小石子却在东张西望，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
小石子:[少爷，这是什么？]
他指向墙上的钟。
小石子:[这墙上咋挂着一个匣子？底下还坠着一个秤砣似的东西，在那儿乱晃。]
男:[这是挂钟，用来看时辰的，难道你们家没有吗？]
小石子:[没有。]
小石子:[为啥这挂钟还会发出咯当咯当的响声，很似打箩筛面一般。]
男:[嗯......我也不知道。]
小石子:[这又是啥？为啥这木棍下面粘着那么多毛？]
男:[这是毛笔呀！是用来写字的，难道你没用过吗？]
小石子:[没用过，我不识字。]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不懂？
女:[凌哥哥。]
婉兮轻轻地拉着我小声说。
女:[他是穷人家的孩子，一顿饱饭都顾不上，怎么还能有闲钱买这些东西。]
这么说，好像也是哈。不过他既不背诗又不识字，那他的生活是啥样呢？
男:[小石子，你平时都干啥事？]
小石子:[我平时干的事老多嘞，早晨我要上山拾柴火，回来要帮阿妈做饭，午饭过了还要除草，浇水......]
没完没了的干活让我有点佩服他，这也让我感到我的生活过的太闲暇。
无止境地干活，这恐怕就是穷人无法超越富人的障碍吧......
红儿:[凌少爷。]
男:[红儿？你来做甚？]
红儿:[太太让你买些东西，东西写在这纸上，让你快去快回。]
男:[怎么不让小厮去买？]
红儿:[小厮们都跟着老爷出去啦，我和平儿还要打扫家务，所以就只能让你去。]
红儿:[还有......]
红儿拉住我的胳膊，凑到我耳边，小声说——
红儿:[上次我可替你背了锅，这次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
男:[那你想？]
红儿:[我......我想吃桂花糕......]
男:[哈？还吃这个？你不腻吗？]
红儿:[我......我喜欢，总之——你一定要记得给我买！]
男:[好了好了，我会啦！]
男:[你们，都与我一同去。]
......
微风轻拂，路边的草儿轻盈地摇摆着，我静静的踱步，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
女:[凌哥哥......]
男:[......]
男:[嗯？怎么了？]
女:[你有心事吗？这一路上你都心不在焉。]
男:[哦呵，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何收买那家伙。]
女:[小石子吗？]
男:[对啊，那家伙受我父亲之命监督我，得把它收买了，以后才能安心的玩。]
男:[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女:[凌哥哥，舅父也是为了你好。我怎能替你出主意？毁了他老人家的心意呢。]
女:[再说......]
她忽然嘴角一勾，眼里带着一丝狡黠地看着我。
女:[你这也不像求人的态度呀！]
......
感觉婉兮......有点像小狐狸。
算了，就依她吧。
男:[嘿嘿，我的好妹妹，你就帮帮我吧。]
女:[好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就告诉你一个法子。]
女:[家境贫寒的孩子平时很难吃到喜欢的东西，你留意观察他对什么感兴趣，投其所好买来送给他，他一开心不就听从你啦！]
她冲我竖起大拇指，像是在无声地告诉我：就这么做准没错。
......
我总感觉这个方法不靠谱......
小石子:[你们在悄咪咪的说啥？]
男:[咳哼，没什么，继续走吧。]
微风轻摇着嫩绿的麦苗——
田野里，一个胖乎乎的小孩正欺负着另一个小孩。胖小孩身边还站着个小瘦子，跟在屁股后面一口一个“老大”地喊着。
......
“住手”，我挺想喊出这两个字。然而恐惧占据着身体，同时也担心连累到婉兮。
我选择了无视，快速走过这。
......
老大？
要是我做了老大，我会不会也欺负弱小？
应该不会，绝对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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