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摇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你在胡说什么?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不可能……”
“他从来不会对活的女人动心!”
老人猛地拔高了声音,像是在说服自己般,他就和他儿子一样,都下意识抵制荒谬的真相:“在他眼里,连他母亲都算不上‘女性’,不过是个身份符号,是他那点‘特殊’里的家人罢了!我还能不了解他?我最懂我的儿子!”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又急又重,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
吉良吉广很懂他的孩子。他当然是非常懂的!
可这话刚落,
川上念子就哈哈大笑起来,花枝招展的。
那笑声又尖又利,带着种魔性的邪恶,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着,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笑着笑着,突然又停下,咧开嘴,勾起一个笑容,露出尖尖的虎牙。
下一秒,念子像机关枪似的开了火。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头,那你这教育可真是失败到家了!”, 念子拍了拍巴掌,清脆一个响。
“你看看,你这‘自以为是的爱’,养出了个什么怪物?你真以为孩子天生就该是这副鬼样子?不幸难道是从娘胎里自带出来的吗?你当食堂打包,拎盒就走哇——”
“那你和你爱人的基因好棒棒哦。人和人生下怪物,隐形a基因全凑巧拼一块了对吧?
“管生不管教?那也没有见得你们给吉良吉影填个弟弟妹妹呀,怎么种猪爱生不爱管的多生优点,你也忒没有?”
“也可能是我冤枉你们了,你们确实管了,就是教育方法堪比茅坑捞出来的糊涂账——就是一坨。对小孩子用‘哭声免疫法’,真是亏你们夫妇脑子抽得呱呱响。”
吉良吉广骂不过,气坏了。
对方哪里说的不是痛点?
他心里本就发虚。爱人用错了方法,在孩子心里埋下了歪根,他自己呢?不过是仗着那点舐犊之情,一路助纣为虐,眼睁睁看着吉良往偏执的死胡同里钻,还纵容着不肯拉一把。
怒火烧了又烧,偏就是半个字的反驳也挤不出来。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倒像调色盘泼翻在了脸上。
末了,只剩下不住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肯罢休。
念子这通嘴炮,或许不过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未必是心疼吉良吉影,也未必是恨这对夫妇入骨。
她就像个瞧见墙缝就忍不住抠两下、想瞅瞅对面啥样的小孩,随性得很。
想说,便说了;想骂,便骂了。
所以,诡异的画面出现了。
刚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黑发少女,转脸就换上了笑嘻嘻的模样,气场平和得像没刚才那回事。
见吉良吉广咳得厉害,她还顺手按了护士铃,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
“身子骨这么脆,和我说话都疼吧?你这老头,情绪这么激动,小心真的一下子背过去了。”
吉良吉广猛咳:“……咳咳。”,也不看看是谁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