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陨玉碎片割破掌心时，记忆如潮水倒灌。我看到十五岁的张起灵跪在张家祠堂，族老正用青铜刀剜去他手臂上的穷奇纹；二十岁的张起灵在四姑娘山把我推下悬崖，血雨里他喊的是"别信九门"；二十五岁的张起灵在康巴落神庙，用发丘指抠出我心脏里的青铜铃......

"想起来了？"黑瞎子把玩着从我伤口取出的青铜碎片，"当年哑巴张为了保住你的魂魄，把自己一半麒麟血灌进陨玉棺。"

岩洞顶部开始坠落星图碎片，我拽着张起灵躲过燃烧的青铜片。吴邪突然指着某块碎片尖叫："这是我爷爷的怀表！"

碎片上映出的画面让所有人窒息：1965年吴家堂口，年轻的吴老狗正将青铜铃系在怀孕的妻子脖颈。床底下，浑身是血的张启山正在往孕妇脐带里注射青黑色液体。

"难怪吴家男人活不过五十岁。"我擦掉溅在睫毛上的麒麟血，"你们从娘胎里就被种下了尸蟞王幼虫。"

张起灵突然捂住我的嘴，他手指沾着从穹顶滴落的银色液体。整个岩洞开始扭曲变形，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正逐个睁开眼睛。

"快走！"王胖子拖着呆滞的吴邪往后撤，"这些玩意要尸变了！"

我反手甩出十二枚青铜铃钉住出口，双指插入岩壁缝隙："张起灵，还记得张家古楼的'逆七星'吗？"

他与我背靠背同时发力，发丘指在岩壁上凿出北斗倒悬的图案。当最后一块碎石崩落时，我们坠入的密室墙上，密密麻麻写满带血的"吴邪该死"——字迹与吴邪本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