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禹拿翌渊剑抵挡,张极用沧海剑将玄丝砍断,童禹坤忍住手臂的痛,腾空而起,手中的扇子向前挥去,扇子中藏着的毒针,顺势齐发飞入迷阵,迷阵中的人闷哼一声,熟悉的声音让童禹坤乱了阵脚,一时愣神。
可就因为这一时的愣神,玄丝穿过他的身子,一旁的张泽禹注意到了,也顾不上方才被划伤的痛,腾空一剑将童禹坤身上的玄丝砍断,童禹坤无力靠于张泽禹的肩膀处。
张泽禹带着童禹坤安稳落地,童禹坤的嘴角流出鲜血,张泽禹暂时封住了童禹坤的经脉,道“想保住你的这身武功就别乱动。”
这句话一出口,童禹坤明显的一楞,接着又听张泽禹道“等有时间了再与你解释,现在先别动。”
张泽禹妥善安置童禹坤后,毅然起身迎战。
然其身份特殊,贸然出手恐引致张极猜疑。幸而此番争斗并未持续过久。
待硝烟散尽,原本朦胧的街市骤然明晰。
前方地面上赫然横卧一人,张极趋步近前察看,霎时脑中一片空白,不禁惊呼出声:“小穆?”
闻声而至的张泽禹见状亦为之一怔。
不远处,陈天润神色复杂,似早有预料。
其目光扫过昏厥在侧的童禹坤,冷然低语:“果然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冥毒杀手,手段之残忍与那人也相差无几。”
他俯身蹲在童禹坤身侧,指尖捏着泛着幽光的药丸,轻轻送入少年微颤的唇间。
余光却如暗夜中的猎鹰,始终紧锁着不远处张泽禹的动向。
另一侧,张泽禹正托着穆祉丞的后颈,掌心悄然注入一缕内力。
少年苍白的睫毛忽地颤动,像被春风拂过的蝶翼,沙哑如风中残烛的声音断续溢出:“偷袭我的...是黄朔...他给我下了蛊...”
”黄朔?”张极眉峰骤然蹙成刀锋,”可他分明——”话音戛然而止,喉结重重滚动两下,“难道说...”
张泽禹闻言猛然抬头,记忆如潮水漫过三年前的血色夜晚。
那时他们精心编织的复仇之网,竟遗漏了最关键的细节——那些倒下的身影,或许从未真正死去。
“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傀儡师的面具。”
张泽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短刃,“那层人皮...究竟出自谁手?余宇涵知道吗?”月光斜斜切过庭院,将三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宛如纠缠的蛛丝。
听闻张泽禹所言,张极如梦初醒。
彼时众人仅着眼于枫林阁横空出世之震撼,竟未察觉其表象之下暗藏的狼子野心。然张泽禹何以对其中细节知之甚详?
张极凝视着张泽禹,后者敏锐地捕捉到这束目光,旋即转头与之四目相对。
张极注视着对方双眸,心底泛起疑窦——眼前的张泽禹,已不复三年前初逢时的意气风发。
纵使朝夕共处三载有余,他仍敏锐察觉到这位故交身上潜藏的异样。
罢了,许是那念头从一开始便落了空。
穆祉丞若有所思,继而补充道:“适才我注意到,其颈部有一枚形似蛇类的奇特图腾。”
随着话语出口,他面容逐渐恢复血色,言辞间亦显沉稳有力。
据其所述特征,张泽禹已然洞悉其中关窍。
按蛊术之规,受控者皆会显现特定图腾,此乃能力表征。
黄朔既现蛇形图腾,则其掌控蛇类之能已毋庸置疑,届时蛇群必当听其号令。
与此同时,陈天润无暇继续周旋。
其弃置童禹坤后,即刻悄然离去,未留痕迹。
在远处城楼之上,陈天润与黄朔互验暗语。
确认无误后,陈天润从黄朔颈后取下蛊虫:“若非此物,你假死之事恐已被尊主察觉。”
“即便尊主洞悉,我等既已寻获其亲传弟子,亦可功过相抵。只是尊主此局,竟不留半分退路。”黄朔低声慨叹。
陈天润凝视着张泽禹远去的背影:“尊主行事素来果决,于己于人皆不留余地,其谋略更是滴水不漏。”
黄朔面露疑惑:“陈丞相对家师竟如此熟稔?”
陈天润唇角微扬,忆起蛊国未倾覆之时,彼时的张泽禹尚未历经沧桑,意气风发之态犹在眼前。半晌,方徐徐开口道......
“算是吧,他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这副冷淡的性格,从前是如今也是。”
陈天润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情绪,藏在玄色织锦广袖下的双手缓缓蜷起,骨节分明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指尖深深扣入掌心,仿佛要将满腔郁气都碾碎在血肉之中。
张卿御,你终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