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殿里寂静无声。
钟贤小心翼翼地捻起托盘中的褐色粉末，凑近鼻尖嗅了嗅，神色凝重：“皇上，是麝香粉末。”
“什么！”甄嬛惊诧，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大胖橘，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似是期盼大胖橘能给她讨回公道。
大胖橘自看到此事涉及到年世兰后，脸色便阴沉着。只是盯着那托盘里的褐色粉末出神，也不做声，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胆寒。
宜修见状也很是惊讶，害怕地后退几步，说话的声音都不稳：“臣妾见余答应常穿这件衣服给臣妾请安，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暗藏玄机，真是防不胜防啊。”
大胖橘缓缓抬眸看向甄嬛，语气中似是带上了关心，问道：“莞贵人可曾穿过这件衣服？”
“回皇上，不曾。这件衣服太过于贵重，嫔妾实在惶恐，想着以后挑个隆重点的日子再穿，才能显示华妃娘娘的恩典。”
“没穿就好，没穿就好。”大胖橘喃喃，暗自松了一口气。
宜修见大胖橘此时心情不佳，也不想现在纠年世兰的过错，而是问钟贤：“这次余答应腹痛可是与这袖中麝香有关？”
“回皇后娘娘，余答应和莞贵人衣服里面的麝香粉末量都不大，衣服只穿一两次不会对母体和皇嗣造成伤害。”
听到钟贤的禀报，甄嬛下意识地看向大胖橘，只见大胖橘听到不会伤害母体和皇嗣后，神色松动，不再板着脸。
甄嬛心中骤然一凉。
“既然袖中麝香不足以让余答应动胎气，那么又是何物冲撞了余答应的胎呢？”
钟贤回禀：“微臣检查过了余答应常用之物，都在上面发现了少量麝香，只是这些麝香都不足以伤害胎儿，微臣猜测或许积少成多。”
甄嬛不动声色地环顾余小莺所住的东偏殿，殿内装饰杂乱，什么珍贵的东西都往殿里放，彰显着主人不高的审美。
甄嬛的目光聚焦到了寝殿内的香炉上，问钟贤：“确定钟粹宫上下都查过了吗？”
“只检查了余答应直接接触的物品。”
“那边那个香炉呢？”
众人被甄嬛的话吸引，纷纷看向那边正燃烧着的香炉。
闻言，钟贤过去，翻动着香灰，又检查了还没有燃烧的香料。片刻后，大惊失色，慌忙跪在大胖橘身边请罪。
“皇上恕微臣失察之罪，这...这香料里被人掺了麝香了。”
此言一出，殿中的人具是一惊，大胖橘的怒意升腾，但还是克制住，问： “这香料是哪里来的？”
钟贤控制着微微发颤的声音，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回禀道：“回皇上，余答应一喝安胎药就会呕吐不止，所以就托微臣想办法保腹中皇嗣平安。于是微臣就给余答应调制了甘松香，可以凝神安胎。”
说完又俯身叩首：“皇上，微臣调制的甘松香在太医院都有备份，皇上让人一查便知。”
大胖橘点头，让人去取太医院存档。
甄嬛适时开口：“钟太医一直照看余答应的胎，向来不出差错。而余答应的常用之物也检查出了麝香，香炉中麝香更多，那这样看来，钟粹宫是藏了奸人了。”
宜修顺着甄嬛的话往后说：“莞贵人这话有理，太医院存档要看，钟粹宫的宫女太监也不得不察呀。”
“自然。”大胖橘随即下令，“苏培盛去把余答应的宫女太监都找来问话。”
躺在床上的余小莺听着屋外的动静，朝着妙秋和滢儿俏皮得眨眨眼，妙秋对余小莺笑了笑，示意她放宽心，随后就跟滢儿一起出了寝室，跪在三位主子面前。
见人都齐了，皇上不想充当询问人的角色，这件事便落到了皇后头上。
“你们几个，谁管着余答应的香炉？”
秀云姑姑斜眼看向滢儿，赶紧说：“是滢儿姑娘。”
她心里盘算着，以为滢儿是年纪小不经事的，没见过大场面会露怯，到时候话也说不出来，无从辩解。
只是滢儿的表现与秀云姑姑的想法截然相反，她临危不乱，恭敬叩首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之前一直是奴婢掌管小主的香料和香炉，只是最近...”
滢儿故意停顿，转脸看向跪在一旁的秀云姑姑，秀云姑姑见此情形，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是威胁。
滢儿依旧落落大方，泰然自若，又是一叩首：“只是最近秀云姑姑心疼奴婢年纪小，去太医院取香料，照看香炉这些活都是秀云姑姑做的。”
“你别血口喷人！”秀云姑姑恼了，忘记了场合，一时之间竟然嚷了出来。
“放肆！”剪秋厉声呵斥，“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秀云姑姑泄了气，低下头，诺诺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知错，只是您千万别听这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啊，她惯是个偷奸耍滑的。”
滢儿冷笑，也不反驳她，只是说：“奴婢还负责浆洗和晾晒小主的衣物，只是这些活计秀云姑姑也替奴婢做了。”
“你浆洗衣物时可察觉到衣服上有香味？”
滢儿微微思考片刻，道：“衣服送来的时候闻着确实有股香味，以为是绣房做好衣服之后熏了香。不过，我们小主向来喜欢使用玫瑰香粉，衣服穿过后会带上些许玫瑰味。”
宜修听了点了点头，转而问秀云姑姑：“你有什么可辩白的？”
“皇上明察啊，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光明正大谋害小主啊。”边说着秀云姑姑“咚咚”磕头，似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对主子忠诚没有二心。
妙秋看准时机，也回话：“滢儿说的不错，最近秀云姑姑干活很是勤勉，奴婢也多次看到姑姑帮小主去太医院取香呢。”
“是，以前都是滢儿去取，或者微臣估摸着量给小主送去。最近几日都是这位姑姑来太医院取香，太医院众人皆可证明。”钟贤也在一旁补充道。
事情到这已经明了，秀云姑姑还想辩驳，殿外便传来一阵嘹亮的通传：“太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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