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cp,宿敌+OE」
暴雨冲刷着教堂尖顶的灰白十字架,彩色玻璃上的雨水蜿蜒扭曲,模糊了全息广告上巧笑倩兮的靓丽女郎。我抱膝隐藏在铁门下的阴影里,听着机械义肢过载的嗡鸣声盖过雨幕的淅沥,再盖过我心脏剧烈泵动的蓬勃声响。
肋骨间的伤口正在喷血,纳米止血剂的作用在改造人利爪造成的伤口下显得微乎其微。连绵的雨水顺着破碎的护目镜流进眼眶,在带来微小刺痛的同时,也让左眼植入的战术分析仪不断跳出碍眼的红色警报。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可笑——这座城市正义的象征,此刻正像条丧家犬般蜷缩在恶棍的老巢门口,而且还准备摇尾乞怜。
电磁锁特有的蓝光闯入眼帘,锈蚀不堪的大门呻吟着被人拉开。黑色长风衣的下摆扫过肮脏的积水,渡鸦捋捋鬓角的银发,改装过的机械手指敲击着身旁冷硬的金属,言语间是不加掩饰的嘲弄语气:
“嘿,鸱鸺先生——”
“这是新的自杀方法么?”
我硬撑着墙壁起身,手套在上面留下斑驳的血痕。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我擦着他的胳膊踏进这座废弃教堂,开口时,喉咙里不出意外地泛着点儿血腥:
“医疗服务…或者焚化炉。”
“你选。”
我知道他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甚至是非常确定。果然,下一秒,教堂深处便传来解剖台启动的声响,那是由原本的圣坛改造而成的,其实仔细算起来还有我的一份功劳:
“真是理直气壮。”
我跌坐在金属台面上时,窗外的全息广告正好切换到我的通缉令,花花绿绿的背景上印着我的高清大头照,实在晃的人眼晕。等再回神时,渡鸦已经换好了手术服,然后微笑着阔步朝我走来:
“听说你干了件大事,惊动了上面的人?”
“诬陷罢了。”
我疲惫至极,更无意跟他解释。缄口不言后,渡鸦扯开我破烂的作战服,带着无菌手套的手指按进伤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咬破了嘴唇。没等我抱怨出声,他俯身吻去我嘴角的血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这是利息。"
渡鸦转动解剖台的拘束带,金属环扣住我手腕时发出的清晰脆响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余音不休:
"毕竟你毁了我的三个军火库,亲爱的宿敌。"
手术刀划开焦黑的皮肉时,我正盯着穹顶剥落的圣母像直冒冷汗。渡鸦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我裸露的胸膛上,混着一股略甜的威士忌味道。他的机械手指在我体内寻找着弹片,精密机械和血肉摩擦的“沙沙”触感简直能逼到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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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贴着我的耳垂低语,另一只手按在我大腿内侧的神经接口,威胁性地敲了两下旁边的人造皮肤:
"除非你想让这块钛合金碎片永远留在伤口里。以及,闭嘴。"
被冷汗浸透的发梢黏在颈侧,一片静默中,*****************此之外,这家伙依旧冷静,和他刻意放缓的节奏一般充满着恶意的优雅。
“…这边差不多了。”
青年把染血的弹片扔进圣水盆,垂眼时的神色让我想起了上个月赌场的枪击爆炸案。那时他本可以让我死在坍塌的梁柱下,最终却在生死关头用机械臂顶住了沉重的钢筋——我们在尘烟四起中对视的那三十秒,比过去五年的猫鼠游戏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对方。哪怕毫无肢体接触,只是眼神交流。
“谢谢。”
由衷感谢着,我望向他后颈闪烁的义体接口,那里还留着我们上次交手时的刀痕,深刻而狰狞。解剖台的拘束带不知何时松开了,我的手掌也先于理智地抚上那道疤。渡鸦的身形骤然停顿,在撞进他漆黑瞳孔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地下室发电机传来的过载轰鸣。
雨没有停。我舒展四肢,任凭他的犬齿咬上我的肩头,放任自己卷入疼痛的漩涡。冰冷的手术台紧贴在我后背,过分糟糕的触感倒像他每次瞄准我的心脏的手枪,不过这次,我无意躲闪。
早已染脏的风衣被主人脱下,彻底沾了满身泥水和血腥。我在被他压倒的那一刻摸到了他脊椎上的仿生关节,那些完美复刻人类体温的金属结节在我的指尖下突突跳动着,一如他燃烧的眼眸。
“这就是你的报酬?”
他的手指扣住我的喉咙,力道却轻如燕羽,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我看着他颈侧凸起的血管,舌头顶顶上颚,漫不经心道:
“报酬另说。只是,找操而已。
“…贱货。”
我从没见渡鸦这么兴奋过,哪怕是当年他险些把我打成梭子,让我在联邦医院里休养了整整三周,也没见得他露出这番情态。眼尾是被欲望烧透的红,那双在我身上不断游走的手也比鲜血的温度更加灼热。难耐地喘息着,他凑近我的耳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你确定?”
我不说话,只是用力吻他,用行动告诉他最好的答复。彩色玻璃上映出两道相互交叠的剪影,我在圣母玛利亚和漫天众神的注视下容纳了渡鸦实质性的爱,将破碎的呻吟揉进他震耳的心跳里,让灵魂沉迷在摇曳跃动的烛火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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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在黎明之前转弱,青年的银发垂落在我渗血的绷带上,衬得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哼着小曲,他正动作麻利地往我皮下植入微型追踪器,见我醒来,也是吊儿郎当地冲我一笑。
“混蛋。”
我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声音沙哑得连自己也感到陌生:
“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把这玩意摁进你的眼珠里。”
“我没有异议。”
他在百忙之中仍不忘敷衍我一句,随即扔给我一个小型通讯器,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微笑道:
“别忘了用加密频道哦,正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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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彩窗,屋外天光大亮。我系紧残留着他古龙水味的战术服,肋间的伤口已经逐渐消去疼痛。想到他昨夜离开时那双犹带笑意的眼眸,我烦躁地挠挠头,然后开枪击碎了一扇水痕未干的窗:
“啊…真是该死的宿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