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界,润玉和旭凤去复命,锦觅就和风沉在园子里闲逛。
然后他们就遇见了穗禾,穗禾还以为锦觅是男身,送了礼,并没有为难她。
再往后几天,两人看见了一只狐狸,毛绒绒的,窝成一团,缩在树下睡觉。
锦觅好奇地去摸他,被风沉拦住。
想必这就是丹朱了,偏心眼的叔父。
风沉啧啧叹了两声,然后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丹朱狐狸身的屁股上。
“哎呦!谁踹老夫? !” 一阵烟雾腾起,冒出个白衣红衫的月下老人。
“狐狸也是神仙吗? ”锦觅惊讶地瞪大了眼。
丹朱傲娇地翻了个白眼,“老夫是月下仙人,真是没有见识。”
“还有,刚刚是不是你踹的老夫? !”丹朱生气地看着锦觅,“老夫睡了这么久,居然被你一个小小 葡萄精耽误了清修!”
“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是他!”锦觅手忙脚乱地解释,然后指着风沉,毫不犹豫地把他卖了。
丹朱怒气冲冲地瞪着风沉,风沉笑嘻嘻地看着他,“在下有眼不识月下仙人,失敬失敬。”
“哼。”丹朱别扭地转过头去。
锦觅缠过去,同丹朱攀谈,倒是和剧里一样,很快成了朋友,丹朱还邀请锦觅去姻缘府里玩。
看来锦觅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喜啊。风沉无所谓地笑笑。
接下来估计就是丹朱送锦觅和旭凤一堆红线,撮合他们俩了吧。嗯对,还有一堆少儿不宜的灵修小黄 书。可不就是诱拐儿童?
啧啧叹了两声,风沉甩开手中的折扇,装模做样地扇了几下风,踱着步往璇玑宫去了。
这几天观察下来,风沉是知道了润玉的冷清。没什么人去璇玑宫,他只能自己和自己对弈,自己一个 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殿,只有那么几个小仙娥负责日常打扫。
身边唯一亲近的,也只有那只不会说话的魇兽了。
风沉从彩虹桥路过,往璇玑宫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了。
波光粼粼的河面映照着夜空中的繁星,一条漂亮的龙尾自岸边垂落进河中,那鳞片泛着淡淡的白光, 耀眼夺目。
白衣锦袍的公子倚在岩石边上,微微合着眼,闭目养神。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雾气,衬得容颜越发脱 俗。
风沉一时间愣住了,脑海中只有“惊艳”二字。
在一旁玩耍的魇兽瞧见风沉,欣喜地扑过来,趴在他的身上。
“哎呦,我的老腰。魇兽,你又吃了多少梦境,几日不见就胖成这样!”风沉被魇兽这么突然的一趴, 直接摔的滚到旁边的草地上。
上清天呼风唤雨的古神,今日被一只小小魇兽给趴倒了,简直成何体统,贻笑大方……
润玉听见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看见是风沉,龙尾一甩,迅速地化为双腿,收了起来。
河面上掀起晶莹的水珠,落满了天幕。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女主剧本么? !
风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看这时间线,润玉应当还没有在这里和锦觅遇见才对。莫非,润玉他有经常来泡尾巴的习惯? 这样,就说得通了……
“一直没见过大殿的真身,今日有幸见到龙尾,也是上辈子积了福。”风沉摇着折扇,遮住了自己正 笑得像朵花的半张脸,毫不客气地赞美道。
“在下成仙已久,今日方知以往所遇哪是仙。所谓仙人,只有 眼前的大殿堪当此称。”
润玉勾唇笑了,“沉兄谬赞。”
“哪有哪有,这是小仙发自肺腑的感叹。”风沉摆了摆手,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地上坐着。收了折扇, 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
眼前伸出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纤瘦却有力,像白玉雕的一样。
风沉愣了愣,也不矫情,握住润玉的手,借了把力,翻身站起来。
“相识多日,还不知沉兄的真身是什么,不知可否有幸一见? ”润玉笑吟吟地望着风沉。
这样画中人般的容貌,也不知得是怎样耀眼夺目的真身才能化形出来。
风沉哈哈笑了声,“殿下想看,这有何难? ”
说话间,蓝光大作,寒气一时间铺天盖地而来。待光芒散去,一只冰凤便施施然立在河中央,兴致盎 然地泡着脚。
凤鸣声和远古的兽神气息都被风沉刻意压制住,没有泄露一丝一毫。
他的真身还被困在上清天,现在显露的,只是元神幻化的形态。虽然也不错,却不及真身的万分之一 姿色。
润玉被这寒气扫的后退了好几步,看到冰凤的那刻,呆了老半天。
那水晶般的羽毛在星光下折射出晶莹璀璨的光芒,修长的凤尾垂了一半在河水里,水面上立马氤氤起 淡淡的冰雾,成了一层薄薄的霜。
风沉也没嘚瑟多久,心知不能被别人发现,也只给润玉看看罢了。
他甩了甩凤尾,又变成了人形,直接泡在了河里。锦袍长衫全都湿了个透。
“天界仅母神和旭凤两人是凤凰真身,沉兄这……”况且天界的鸟族基本都是火系,只有几个格外弱 小的分支才是水系。
润玉微微皱了眉,不知道风沉是什么身份。不过他也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有些惊奇。
那对水系术法高超到极致的控制能力,非常人能做到的。
“大殿没看错啊,我是冰凤。”风沉捞了一袖子水往身上浇,“上古血脉。”
“那沉兄……不是天界之人? ”润玉面色不变,也没有因此对风沉故意生冷。
风沉嘿嘿笑了声,“瞒着大殿也没意思,在下来自上清天。”
“怎么样,厉害吧? ”风沉没心没肺地脱了自己的锦袍扔上岸。他本来就故意低调,衣袍都是最简单 的样式,一水的白色。现在沾了泥土,有些脏兮兮的。
“这河水真舒服,怪不得大殿这么喜欢泡尾巴。”风沉还是笑嘻嘻的,好像挺享受。润玉定定地看着风沉,心里有些痒,“沉兄为什么来天界?
”来了便罢了,不去协助最有权势的旭凤, 反而来亲近他这个没有背景的庶子。
风沉眨了眨眼,莫名地看着润玉,“先前说过了啊,因为你是润玉。”
润玉愣住了,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与风沉完全不一样的脸,他们却有一模一样干净明澈的瞳孔,宛如星辰的眸子。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丹元里取出了一支冰魄凤翎——
“此物,是否为沉兄所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