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沉盯着冰魄凤翎看了一会儿，勾了勾唇。
“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润玉把那凤翎握紧了，骨节都因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润玉对幼时的记忆分外淡泊，记事起丹元里便有这支凤翎，但不知是何人所赠。”
“还有手上这鲛人泪手链，母神说是我娘亲遗物。可惜，润玉竟然对自己的娘亲没有半分记忆。”
“沉兄，是不是认识儿时的润玉，是不是……知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
风沉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
是.O
但是他说不出来，他拗不过那天道。现在还不是润玉知道一切的时候，他没本事告诉他真相。
“那沉兄可否……”润玉眸光微动，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风沉忍痛打断了他想问的话。
“不能。天道有常，纵是我，也不能泄露。”
“但是，我总归不会害你，我会……帮你……”我会尽力让你快乐，让你不必变得阴暗扭曲，让你永 远做那个温润如玉的小鱼仙馆。
“润玉，你……信我吗？ ”
也许是上辈子离世前对你的痛心，才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你，是我存在于这里的执念。
润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垂眸，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这支冰魄凤翎这么多年，一直陪在他身边。
说来也奇怪，每当被天后冤枉打压的时候，他只要看一看 这支凤翎，就会莫名心安。
好像就算前方千军万马，万丈深渊，他也有走下去的勇气。好像……好像总有 一个人陪着他似的，让他不再真的孤身一人。
“我……”润玉声音有些颤抖。
他如履薄冰地活了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他不敢信，因为天后一次一次地在他身边安插人，他被背 叛怕了。他不敢信，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灵魂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太上忘情，你什么都不配拥有， 注定孤独。
风沉知道润玉在同自己的心理做斗争。他也不急，就那样肆意慵懒地泡在水里，等着润玉的回复。
这个世界无聊的很，他也只想把自己的一腔热血和冲动袒露给润玉瞧一瞧了。因为风沉早已知道，在 那副刀枪不入却温柔良善的盔甲下，是多么无助和孤单的灵魂。
和上一世的他，像极了。
他想帮帮润玉一一是了结自己的执念，也是帮一帮前世同他一样无助的自己。
风好像都忘了经过这里，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万物都在期盼着润玉的回答。风沉直勾勾地看着他，眉 梢轻挑。
终于，润玉眼神慢慢坚定起来，抬头同风沉对视。
四目相对，空气都凝滞了。
豪赌一把吧。这么多年来这凤翎给他带来的奇异的心安感，终究让他无法忽视。希望这次的敞开心怀, 不是鲜血淋漓的背叛。也许，他也是可以……拥有温暖的。
润玉勾了勾唇，轻轻开口，语气却分外坚决肯定一一
“我信。”
只这么两个字，就足矣让风沉决定，在以后千年万年的日子里，他都要一心一意地对润玉好，抚平这 条大龙受过的所有伤痛。
这种感情无关乎情爱，只是一种执念，一种来自灵魂的，完完全全的责任感与付出。
为什么呢？
因为像润玉这样受伤的人，看起来温柔而又好相处的样子，内心才满是刺，谁都进不去的。
他要是说相信谁，那就是把满身刺下最柔软的肚皮袒露给你，命啊，整颗心啊，都毫无保留地相信， 都给你了。
这样的信任，又有谁忍心辜负啊？
风沉想，反正他是不能的，这辈子都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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