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您别和润玉闹着玩儿了,快出来吧。”润玉推着车轮,到处寻风沉,明显有些吃力。 可找了一圈,这儿被润玉翻了个遍,也没看见半分风沉的影子。
“师父,您在哪儿? ”
润玉突然就慌了。
风沉对他而言,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长久以来,却从未给过他半分真实存在的念想。 风沉就像那虚无缥缈的雾,好像无处不在包围着他,却有可能在一瞬间消失。
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说服自己,风沉真实存在。
润玉对自己这个师父,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师父!”
润玉急了,他拼命地推着车轮,指甲盖都被刮的脱落,满手是血。 他到处找着风沉,好像心里缺了一块。
这么多年来的相处和陪伴,仿佛就快在眼前消失。
他是真的怕。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害怕,害怕失去。
像有一种强烈的,与生俱来的执着告诉他,必须找到风沉。
小路并不平坦,车轮被硌到,润玉重重地摔了下来。一袭白衣沾满泥土,混着手上的鲜血,把一切都 搞的一塌糊涂,狼狈不堪。
这里是风沉创造的世外桃源,没有风沉的术法改变,只会有白日晴空。 润玉记得,风沉曾在这里,为他降过阳春三月的绵绵细雨,为他招来过隆冬的纷纷大雪。
为了哄他开心,风沉在挥袖间让星辉遍地,孔明灯飘满夜空。 那些在现实中缺失的快乐与童年,风沉都在梦中以另一种温柔的方式给了他。 但是现在,润玉找不到风沉了。
“师父一一”
你到底在哪儿?
润玉就像个小孩子,和重要的人分离一刻就惶惶不安。
他找不到那个人了,他怎么喊也不出现。
“给我把他叫醒!还有脸睡觉!”
突然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刺耳又污浊。
头痛欲裂,润玉从梦境中硬生生脱离。
他眼角还有泪,没缓过神来,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些来势汹汹的仆人。
都是大夫人的人。
他根本没心情去想为什么自己被盯上。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已经失了魂。 明明梦中的疼痛那么清晰,现在却完好无损。一切都在提醒他,那只是梦。
只是梦,他无能为力,什么也干不了。难道风沉,也是一场梦? 一场他不配触碰的,遥不可及的美梦吗?
“竟然敢偷我的东西,给我打! ”仆人门一拥而上,大夫人嘴脸丑恶地在斥责。
在棍棒上来的那刻,润玉下意识地就用风沉教他的招式还手。 他愣了半晌,傻愣愣的笑了。
“还敢还手? !打,给我打!出息了是吗? !”
劈头盖脸的拳脚棍棒,润玉被人拉扯着从床上拽下。 一切的体面都没了,只有满地血污。
他反抗也没用,他没有行动自如的双腿,没有梦里风沉常给他用的配剑。 这应该就是那种被人踩在脚下的无力吧。
“风沉……”
喉咙想被锈住了一样,润玉几近嘶吼地喊出这两个字。
“怎么喊完就没动静了?是不是死了? ”
“好像是死了……”
“怎么办?大夫人没让我们把他打死啊。”
“什么怎么办,扔河里吧……问起来就说畏罪逃跑,不小心掉河里了。”
“行,那快,快,快把他拖到那里扔河里去。”
被人像木偶一样拖拽着,一路血迹。
河水倒灌进耳朵和嘴里,窒息感像掐住了喉咙。 是不是快死了?
为什么啊……这么没用,这么轻易地就结束了…… 润玉强撑着睁开眼,水充盈在眼眶,涩的生疼。
他隐隐约约看到岸上有一抹湖蓝色的身影,像极了他找的人。 那抹身影入了水,一点一点地靠近他。
温柔舒缓的力量蔓延全身,那人托住他的身体,脱离河水。 在重见光明的那刻,他看清来人的容貌。
那双眼睛,璀璨而明澈,此刻透露着焦急。 你终于来了。
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