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君这场病来得突然。
前一天还在练功房生龙活虎地排戏，第二天就烧得迷迷糊糊。陈昊宇从超市采购回来，发现这人蜷在沙发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发烫。
“三十八度五。”陈昊宇甩着体温计，眉头拧得死紧，“让你昨天淋雨回来不换衣服！”
陈丽君烧得眼皮发沉，还强撑着笑：“那不是……想早点见到你嘛。”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陈昊宇心尖一颤，嘴上却凶巴巴：“少来这套！”手上却利索地拧了毛巾敷在她额头，又转身去泡退烧药。
病中的陈丽君格外黏人。陈昊宇刚把药端到床边，她就摸索着抓住她的衣角：“别走……”
“谁要走了？”陈昊宇没好气地扶她起来，“吃药！”
陈丽君就着她的手小口喝药，睫毛垂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喝完药也不松手，反而把陈昊宇的手指攥得更紧：“冷……”
陈昊宇叹口气，脱了鞋钻进被窝，把她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陈丽君立刻像找到热源的小猫，整个人贴上来，发烫的额头抵着她的锁骨。
“陈丽君你是火炉吗？”陈昊宇被她烫得一哆嗦，却也没推开，反而将手臂环得更紧些。
“嗯……”病人含糊应着，呼吸渐渐平稳。
退烧药起了作用，陈丽君睡出一身汗。陈昊宇轻手轻脚想起身换毛巾，刚一动就被搂得更紧。
“别走……”梦里的人嘟囔着，手臂箍得她发疼。
陈昊宇只好躺着不动，任由汗湿的睡衣黏在身上。窗外天色渐暗，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她低头看怀里的人，病中的陈丽君褪去平日舞台上的英气，眉眼柔和下来，竟有几分脆弱。
“真是欠你的……”她轻声说，指尖轻轻拂开黏在她额前的湿发。
一夜折腾。凌晨时分，陈丽君的体温终于降到三十七度。陈昊宇累得眼皮打架，却不敢深睡，隔一会儿就摸她额头确认温度。
天蒙蒙亮时，陈丽君终于醒透。烧退了，人却虚得厉害，连抬手都费劲。她眨眨眼，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缠在陈昊宇身上。
陈昊宇侧躺着，眼下带着青黑，呼吸均匀。一只手还搭在她额头上，像是随时要测体温。
陈丽君心口发暖，轻轻挪了挪身子，想让她睡得舒服些。这一动却把浅眠的人惊醒了。
“怎么了？又难受了？”陈昊宇瞬间清醒，手又探上她额头。
温度正常。她松了口气，想起身：“饿不饿？我去煮粥。”
刚要动，就被一把捞回怀里。病后无力的手臂此刻却抱得死紧。
“别走……”陈丽君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让我抱会儿。”
陈昊宇失笑：“陈丽君你几岁了？”手却诚实地回抱住她。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床上相拥的两人身上。陈丽君稍稍退开些，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人。那双舞台上总是含情带笑的桃花眼，此刻盛着晨光，更显得深邃温柔。
陈昊宇被她看得耳根发热：“看什么看……”
“好看。”陈丽君轻笑，指尖拂过她眼下青黑，“辛苦你了。”
“知道就好。”陈昊宇撇嘴，“下次再淋雨，我就把你扔出去。”
陈丽君只是笑，目光却一刻不离她的脸。分别数日的思念，病中的依赖，此刻都融在这专注的凝视里。陈昊宇被她看得心跳加速，忍不住瞪她：“别看了……”
话没说完，陈丽君忽然凑近，轻轻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病后的虚弱，却温柔得让人心颤。陈昊宇怔了怔，随即闭上眼睛回应。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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