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了陈丽君

厨房里飘出白粥的香气，陈昊宇正小心地撇着粥油——这是她跟中医朋友学的，说是感冒初愈的人喝这个最养胃。砂锅咕嘟咕嘟地响，米香混着水汽氤氲在午后阳光里。

“君君，来喝粥。”她朝客厅喊了一声，没回应。

又提高音量：“陈丽君！粥要糊了！”

还是没动静。

陈昊宇关火擦手，心里嘀咕着这人是不是又睡着了。推开客厅门，沙发上空荡荡的，毯子堆成一团。阳台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她眯眼望去——

陈丽君正背对着她，蹲在阳台角落，脑袋埋得低低的，肩膀一耸一耸。

“干嘛呢？”陈昊宇走近。

那人猛地一颤，手忙脚乱地把什么东西往身后藏。嘴角还沾着一点乳白色的痕迹。

陈昊宇心头一沉，伸手：“拿出来。”

陈丽君眼神飘忽，腮帮子鼓鼓的还在快速蠕动，活像只偷吃被逮住的仓鼠。

“陈、丽、君。”陈昊宇一字一顿，声音冷下来。

“就一口……”对方含糊不清地辩解，慢吞吞从背后拿出半个冰淇淋甜筒——巧克力脆皮已经化了，滴滴答答落在她指间。

陈昊宇盯着那滩融化的奶油，又看看她发红的鼻尖，气得笑出声：“三十八度刚退就偷吃冰淇淋？陈老师三岁？”

“嗓子痒……”陈丽君试图去拉她的手，被一把甩开。

“昨天谁抱着我说喉咙痛得像吞刀片的？”陈昊宇指着垃圾桶，“扔了。”

陈丽君护食似的往后缩：“还剩最后一口……”

话没说完，陈昊宇直接夺过甜筒，“啪”一声扔进垃圾桶。黏糊糊的奶油溅在桶壁上。

空气瞬间凝固。

陈丽君愣愣看着垃圾桶，又抬头看陈昊宇紧绷的脸，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她小声辩解：“真的就尝了尝味道……”

陈昊宇没接话，转身就走。厨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碗碟磕碰得格外响。

整整一下午，公寓安静得吓人。

陈丽君第N次蹭到厨房门口，看着陈昊宇背对着她切姜丝。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又重又急，姜片被剁得粉身碎骨。

“宝宝……”她试探着开口。

刀声停了一秒，又更响地响起。

“我错了。”陈丽君蹭到她身后，手指小心翼翼拽她衣角。

陈昊宇猛地转身，刀尖还指着她鼻尖：“错哪了？”

“不该偷吃冰淇淋……”

“还有呢？”

“不该骗你……”

“还有？”

陈丽君卡壳了。

陈昊宇把刀往砧板上一剁：“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客厅沙发陷下去一边，陈丽君蹭过来想抱人，被毫不留情推开。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吵闹笑声衬得客厅更安静。

“真知道错了。”陈丽君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闷闷的，“就是突然特别想吃……”

陈昊宇往旁边挪了半米。

那人又黏过来，鼻音浓重：“头好晕……”

“该。”陈昊宇冷笑，“冰淇淋镇一镇就不晕了？”

话虽这么说，手却下意识探过去摸她额头。还好没再烧起来。

晚饭时白粥摆上桌，配着清炒藕片和蒸南瓜。陈丽君拿着勺子搅粥，眼睛瞟向冰箱。

“再看冰箱今晚就睡外面。”陈昊宇面无表情。

粥喝得没滋没味。陈丽君几次想搭话，都被冷脸怼回去。最后只好蔫蔫地扒粥，偶尔偷瞄对方脸色——陈昊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洗碗时陈丽君挤进厨房帮忙，被塞了块抹布：“擦干净，别留水渍。”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转，陈昊宇擦灶台她就擦油烟机，陈昊宇洗水池她就擦橱柜。最后差点把窗台上的多肉擦秃噜皮。

“陈丽君。”陈昊宇终于忍无可忍，“你再跟着我转悠，今晚真去睡沙发。”

对方立刻僵在原地，手指绞着抹布，眼圈突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