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陈昊宇拍戏受伤瞒着她,威亚失误擦破额角。陈丽君冲到医院时戏妆都没卸。
“陈昊宇你牛哇!”她第一次吼那么大声,“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
陈昊宇缩病床嗫嚅:“怕你担心……”
“现在更担心!”眼圈红了,“你出事我咋办?”
满走廊护士病患围观,还好那是VIP病房,不然那天就得上热搜。陈昊宇拽她衣袖:“抱。”
“不抱!”
“那亲一口?”
“滚!”
最后陈丽君边哭边给她涂碘伏,粉底油彩糊一脸。
柳岩拍桌:“这不算吵架!算撒狗粮!”
萨顶顶补充:“还是朝天椒味儿的!”
夜深送客时,柳岩突然扒门框:“等等!你俩底线测试过没?比如……出轨?”
陈丽君挑眉:“我出轨越剧,她出轨剧本——上周她抱台词本睡三天没挨我!”
陈昊宇补刀:“某人梦游唱《大观园》踹我下床咋不说?”
电梯门合上前,柳岩喊出终极疑问:“要是真吵到想掐死对方呢?!”
答案飘在关门的余音里——
“那就掐呗。”陈昊声笑,“掐完记得揉,她怕疼。”
客厅重归寂静。陈丽君收碗时突然说:“其实怕过。”
“嗯?”
“怕哪天吵狠了,伤到你。”
陈昊宇从背后环住她腰:“那你让让我。”
“不让。”反手摸她头发,“得吵,吵完了……才知道哪儿会疼。”
洗碗机嗡鸣作响,泡沫淹没碗碟。
像所有争执终将沉底,而爱浮于日常之上,粼粼生光。
事情始于一方未兑现的承诺,小如芥子,却滚成了压垮骆驼的沙粒。
陈丽君答应周六陪陈昊宇去看新上映的文艺片,票都订好了,第七排正中间,陈昊宇喜欢的位子。然而周六清晨,越剧团临时加排,电话打来时陈丽君正在煎蛋,油星溅到手背上,她嘶了一声,对电话那头应道:“行,我马上到。”
陈昊宇从卧室出来,看见她匆匆套上外衣,灶上的火还燃着,蛋只煎了一半。
“排练,”陈丽君语气急促,没看她的眼睛,“急事,下午回来陪你。”
门合上了,油锅渐渐冷下来,半熟的煎蛋凝在锅底,边缘焦黑。
电影是下午三点的。陈昊宇一个人去了,坐在空荡荡的影院里,看光影明灭。她给陈丽君发了消息:“还来吗?”
没有回音。
直到片尾字幕滚完,灯光亮起,她才收到一条语音,背景嘈杂,夹着戏曲的锣鼓点:“刚排完,累瘫了,忘了电影这事。下次补上。”
语气疲惫,甚至没有一句抱歉。
陈昊宇把手机塞回口袋,一个人去吃了原计划看完电影要去的日料店。寿司醋饭有点硬,她慢慢嚼着,想起陈丽君总说这家醋饭调得最好。
冷战始于一种刻意的静默。
不是争吵,不是指责,只是不再分享日常。陈昊宇不再发“今天剧组盒饭有鸡腿”之类的琐碎消息,陈丽君也不再拍排练厅的窗外的夕阳。微信对话框沉寂下来,最后一条消息是陈昊宇发的:“冰箱里有炖好的梨汤,记得喝。”
没有回复。
家里变得很安静。两人错开作息,一个早起去剧组,一个深夜才从剧团归来。厨房水槽里有时堆着未洗的杯子,有时又干净得过分,像没人住过。
柳岩和萨顶顶察觉到这诡异的平静,一个电话把两人约到了家里吃饭。
餐桌上火锅沸腾,红油翻滚,却驱不散那股低气压。
柳岩夹了一筷子毛肚,看看左边面无表情涮菜的陈昊宇,又看看右边埋头吃碗里米饭的陈丽君,终于忍不住:“你俩不是号称永不冷战吗?这唱的是哪出?《哑巴夫妻》?”
萨顶顶慢悠悠地调蘸料:“我看是《无声胜有声》,高级。”
陈昊宇放下筷子,没说话。
陈丽君喝了一口水,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