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

0.

　　2026年，东国与邻国缦国矛盾激化，双方在边境发生冲突，全面战争一触即发。而东国新一轮大选即将结束，两大政党投票率势均力敌，保守党暗中亲附缦国，而激进党坚持独立自主，一旦保守党上台执政，东国就会彻底沦为缦国的附庸。

　　缦国一直以来国力强盛，在各个领域打压东国，尤其在军事上，对东国的高级武器进行制裁。东国曾经自主研发核武器，但在缦国的干预下被迫中断。于是在15年前，激进党中有人开始秘密研究生化武器，被称为暴君计划，试图以此抗衡缦国。

　　2026年，暴君计划即将完成，然而就在国内外局势严峻的当口，一次实验事故使得暴君计划被意外泄露。

　　1.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夜色很暗，昏黄的路灯不停闪着。

　　崔钟哲站在一座破旧的商业大楼前，沉着脸，正在接听一通电话。

　　“昨天，国情局A局对工厂发动突袭，乔纳斯博士的团队和研究人员目前都被拘留，A局的人把那里搞得天翻地覆，按照崔局长你的指示，我们已经处理了现场，但问题是……”电话那边顿了顿。

　　崔钟哲皱了皱眉，让那边继续说下去。

　　“乔纳斯博士留了一份样本，但是被A局的人带走了。”

　　崔钟哲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了，教授。让我来处理吧，你可以放心。………好，我们在正指南寺见。”

　　他挂掉电话，捏了下眉心，随后向商业大楼里走去。楼内昏暗潮湿，拐过几个弯后，他来到一家布匹店门前。

　　店内，柜台后坐着一位衣着精致，神态优雅的女人。见到崔钟哲，她微微点头示意。崔钟哲走进店内，身后的铁皮卷帘门缓缓落下，隔绝了外界的杂音。

　　女人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开口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这次确实有点突然。”她低下头，语气中带有一丝歉意，“抱歉，崔局长。我们无法再为您提供情报了，我们安插的线人都已被对方拔除。”

　　崔钟哲摇摇头，语气平静而尊重：“不不，该抱歉的是我们，权女士。”

　　权女士笑了笑，神情释然：“你不用太过自责，没有您和B局的付出，我们也走不了这么远。”她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无处可躲了吧。”

　　与此同时，店铺外面，楼宇的阴影中悄然冒出数十名手持利刃的杀手，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布匹店。

　　店内，权女士从柜台后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崔钟哲。“这是最后的情报，缦国首一组给A局提供的瑞典制携带型保险箱，到港日和设计图。A局会将样本放在保险箱里进行运输。”

　　崔钟哲接过文件袋，翻看着其中的资料，神情越发凝重：“我们的时间不够。”

　　权女士回道：“暴君计划还没有完全失败，难道您打算终止吗？您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

　　崔钟哲摇头，目光坚定：“当然不会，我会贯彻到底。”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看保险箱的设计图，不禁有些怵头：“这构造，极为精密。”

　　“姜先生的养女是能手，她可以轻易破解。”权女士提醒他。

　　闻言，崔钟哲愣了一下，问道：“姜黎？”

　　权女士点头。

　　“换一个吧。还有其他合适的人吗？”他问。

　　权女士摇头，反问他：“你们认识？”

　　崔钟哲沉默了一下说道：“不认识。但姜先生一个月前过世了，和A局有关。姜黎一直在调查那件事，对我们这个群体极为抵触，恐怕不会答应。”

　　权女士又端起茶杯，在嘴巴抿了一口，对他说：“崔局长您城府这么深，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以拿姜先生死亡的真相当筹码，与她交易。反正完成任务之后也要被你们除掉的，暂且骗她一下也无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

　　这时，店铺外传来了那群杀手的脚步声。

　　“崔局长，这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说再见了。”权女士又抿了一口茶，对他说道。同时，她眼中腾起一股视死如归的情绪。

　　当他们破开那道卷帘门，屋内，只剩下权女士和店员。

　　2.

　　崔钟哲走出那座商业大楼，驾车驶向春川市另一头的一家面馆。

　　“燕谟用，该干活了。”他推开面馆的门。面馆现在是打烊时间，他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拉面端上来后，燕谟用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往拉面里加了一勺花生碎，两勺酱油，三勺醋。

　　当崔钟哲向燕谟用说明情况后，燕谟用感到有些诧异，他挑了挑眉，语气中带有一丝调侃：“嚯，那不是你前女友吗，你要把她也牵扯进来？”

　　崔钟哲无奈：“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好好，我这就去办，崔局长。”燕谟用回道。

　　3.

　　“马上就要日落了，冬天的白日何时变得这么长？怎么说呢，生活确实，挺有意思的，总是充满意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灵堂里，姜黎理了理自己齐肩的短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树影，仿佛在自言自语。

　　燕谟用站在她旁边，将一枝菊花放在遗像前。不过他动作随意，眼神轻浮，看不出丝毫的肃穆之意。

　　“你吃了吗？”他转过身问她。“姜先生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去我店里吃点东西吧，顺便谈谈正事。你不是一直在查你爸爸的事情吗？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信息。”

　　闻言，姜黎的视线从天花板上收回，最后落在他身上，眼神冰冷。

　　4.

　　面馆里，一碗拉面放在姜黎面前，燕谟用看着她往里面加了一勺花生碎，两勺酱油，三勺醋。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倒是有十几个模样干练的黑衣男人，围着姜黎的位置坐了一圈，目光如刀般死盯着她，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是燕谟用的手下。

　　姜黎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那群人根本就不存在于这里。在一群男人的注视下，她面无表情地，大口嗦完了那碗拉面。她擦了擦嘴，抬起眼盯着燕谟用。

　　“你有好久没来过我的面馆了，之前你不是经常和一个看上去比你年长很多的男人一起来吗。”燕谟用故作随意地问道。

　　“分手了。”姜黎回答得很简短。“每次都是他要来这里的。”她又补充了一句，脸上依旧毫无波澜。

　　燕谟用闻言笑了一下：“果然爱情真养人，你那时候和现在判若两人，完全没有一点黑道上的样子。”

　　姜黎皱了皱眉：“少废话，说正事。”

　　“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燕谟用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继续说：“由瑞典制造的最先进的便携保险箱，我们要在运送时拦截它？大约有十名护卫，你只有五到十分钟的时间，很有挑战性。你只需要解开保险箱前面的部分就可以了，最后一道设置，由我们来处理。”

　　姜黎没有回应。

　　燕谟用继续说道：“少了姜先生，国内只有你能破解这款保险箱。”

　　燕谟用拿出一个极厚的信封，放在姜黎面前。

　　“这些只是定金。”他指了指它。

　　姜黎有些不屑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信封口，看了看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钱，开口道：“你知道的，我最想要的，不是这个。”

　　燕谟用闻言挠了挠脑门，语气敷衍：“我知道，是你父亲的事情。但是那个，要在你完成任务之后，才能告诉你。”

　　闻言，姜黎小声骂了一句脏话，冷目说：“怪不得我爸爸说，不要和双面间谍打交道。你们这些人，一向只会耍滑头。”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燕谟用的某个痛点，他脸色一沉，语气激动起来：“你说谁是双面间谍，妈的……”

　　可是后面的脏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因为姜黎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杀意弥漫。

　　燕谟用知道，他不能在明面上得罪姜黎。她是姜先生的后人，是黑道赫赫有名的存在。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是他们家一贯的行事风格，她的身手，更是顶级的水平。

　　他们没有对家，因为所有和他们结仇的人，都会在极短的时间里被他们解决掉。

　　“你想死吗？”姜黎瞪着她，缓缓开口。“还有，你得先告诉我爸爸的事，我才给你干活。”

　　燕谟用瞬间怯了场，连忙向她道歉：“是我情绪激动了点，抱歉抱歉。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你就理解一下吧。还有，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个国家吗，到东南亚去过平静的生活。这笔钱，应该足够你花销了吧？”

　　姜黎听着他的话，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递到了嘴边。燕谟用见状，非常有眼力见地凑过去给她点烟。

　　“要是敢耍我，你就死定了，知道吗？”她警告着他。

　　言毕，姜黎拿起那个塞满钱的信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面馆。

　　“妈的，装什么呢，小屁孩。”燕谟用看着姜黎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