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几天前的清晨，春川村的一个村民，像往常一样去山上砍柴。
柴火收完后，他将手推车停在一棵树下，自己走到一旁抽着烟。
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灰蒙蒙的。
男人惬意地吐了口烟，忽然听到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一丝异样的声音。
他疑惑地转过身，向林子里走去。或许，是野兔之类的东西。
可没走几步，他便感到有些不对劲。虽然日出前的光线昏暗，他依旧能隐约看出，面前的树丛里，是个庞然大物。
他立刻转身想逃，可那树丛里的东西似乎发现了他，猛地窜了出来。
于是，他看见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那是一只足足有三米高的怪物。它居然有三只手臂，浑身布满了黑色凸起的血管，看上去要爆掉，黑棕色的皮肤非常干枯，好像随时都要裂开一样。怪物嘶吼着，整个山林都回荡着它的声音。
他吓得尿了裤子，跌倒在地，眼看着那怪物向他步步逼近。
就在怪物要对他下手时，地平线出忽然迸射出几缕阳光，穿过树林中的枝桠，来到这片昏暗的大地上。
怪物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它发出痛苦的吼叫，皮肤皲裂成小块，身体内部透过皮肤发出了红色的光。
几秒钟后，那怪物竟然原地炸开了。
黑色的浓稠的血水淋在男人的身上。他的左眼旁，几滴黑血似乎有了生命一般，悄悄钻入了他的眼眶。
2.
这天，春川村的村口，一辆车子停了下来。
一个记者模样的男人拎着手提包，走进了村里。他头上抹满了发胶，胡子已经有些花白，脸上还有几道沟壑，满是岁月的痕迹。但他身形高大，行动矫健，看上去非常硬朗。
他来到一个院子门前，敲响了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大婶。“是林记者吗？”她问。
“是的太太，我是林上。”男人说着，跟走进了屋子。
屋内，那个村民躺在炕上，嘴里含糊不清地一直嘟囔着什么。
“您肯相信他真是太好了，至少能让他好过一点。”大婶对林上说。
“所以其他村民都不相信你先生说的话？”林上问。
“谁会信那种事啊，连我都不相信。他一定是，把野猪看成别的东西了。”那大婶看上去很苦恼。
林上没有回应，而是问道：“对了，来的路上，我看其他村民都去旅游了。”
大婶闻言说道：“啊，是有人赞助我们去的，真是奇怪，大选还没到，怎么突然会有这种补助啊。现在村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要不是因为他这个样子，我也就一起去了。”
林上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样啊。”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拿给躺在床上的男人看。“先生，你看一下，你那天在山里看到的，是这个东西吗？”
男人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手机。他的左眼中，密密麻麻的黑线布满了眼球。
视频里，俨然就是他那天看到的怪物。或许是激起了恐怖的回忆，男人情绪变得激动，在床上抽搐起来。一旁的大婶见状连忙凑到他身前，不停地安抚着他。
“你果然看到了啊。”林上见状叹了口气，然后不紧不慢地，从他的手提包中掏出一把枪，又拿出一个透明的防护面罩戴上。
大婶正背对着林上查看自己的丈夫，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几声枪响后，林上走出屋子，来到院里，蹲在一个水盆前洗手。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只见他的清理列表里，又多了一张照片。
那是姜黎。
很快，崔钟哲就给他打来了电话。“样本在她手上，务必要抢回来。”
“留活口吗？”林上问。
崔钟哲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不留。”接着，他又补充：“还有燕谟用，也要赶快处理掉，千万不能让他落到A局手里。”
“知道了。”林上回道，将列表往下翻了翻，就看到了燕谟用的照片。
崔钟哲刚刚挂掉和林上的电话，就收到了史政赫发来邀请见面的信息。
3.
政府大楼，餐厅里，只有崔钟哲和史政赫两个人。
崔钟哲坐在史政赫对面，正悠闲地往吐司上抹着黄油，不紧不慢地把它放进嘴里嚼着。
“你也吃点吧？这里的吐司很不错。”崔钟哲看着史局长，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也很好，咖啡豆，这些小子磨得很好。”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几个史局长的手下。
“是用咖啡胶囊冲泡的。”史局长面无表情，看着崔钟哲。
后者闻言明显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妈的，怪不得。”
史局长没有理他，问道：“你真是悠哉，怎么还有胃口？”
而崔钟哲的表情很无辜：“为什么会没有胃口？很好吃啊。”
史局长明显地有些不耐烦，对他说：“别吃了，我们来谈谈工厂的运送事故吧。”
“运送什么？”崔钟哲依然嚼着嘴里的面包。
“少装傻，就是那个秘密计划的样本，你们未经许可的研究工作。A局已经接管了工厂，流向工厂的流金都已断绝，我们正在对你和你的手下进行内部调查，但你都已经知道了吧？”史局长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崔钟哲吃完那口面包，擦了擦嘴，说道：“那又怎么样？你想让我怎么做？”
“把你拿走的东西还给我们。”史局长说。
他所说的东西，是那保险箱里的东西。
“你到底要我还给你什么？”崔钟哲依旧装着傻。
史局长闻言，笑了一下，点点头，对他说：“我向你保证，没人会要求你或其他人为这件事负责。”他说完，将身体靠在椅子上，昂着头，“怎么，要白纸黑字吗？”
听到这话，崔钟哲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前辈，你的意思是，趁你好言相劝，我要赶紧交出东西，然后默默辞职，你们不会动我的遣散费，是吗？”
史局长没有否认。
崔钟哲拿出打火机，将烟点上。“天啊，你可真大方。你为什么可以如此强硬？你的后盾，是缦国人吗？”他讽刺地笑了一下。
“注意点，崔局长。”史局长明显地有些急躁。
“首一组？保罗那个混球？”崔钟哲又问。
史局长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着他的反应，崔钟哲更加得意了。“我就知道。没有他们的支持，你们也不会如此嚣张。所以呢，其中有哪些勾当，你们党内渗透了多少缦国势力？大选快要开始了。你们借那些混球之手将我们赶尽杀绝，让你的党派获胜，随后你可以坐上更高的位置。作为交换，你们答应把整个计划拱手让给保罗那个败类，好让他交给首一组？”
史局长黑着脸，依旧沉默着。
崔钟哲把烟头伸到烟灰缸里弹了弹，故意将语调拖得很长，说道：“这里还真是没什么改变。很久以前，我们的前辈就说过一句话，在东国，有好多黑发缦国王八蛋，拿着我们东国付的薪水，却把缦国当主子。”
“当”的一声，史局长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注意你的言辞，崔局长。”
而崔钟哲则将烟掐灭，将它扔进烟灰缸里，眼神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冷静点，小子，当心眼珠子掉出来。”
“什么？”史局长明显被他突如其来的不敬呛到了。
“想要受到我的尊重，就得有前辈的风范。再怎么说，我们职衔相当。”崔钟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啊对了，你不会逮捕我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穿上黑大衣。“下次找我，记得准备一些铁证。你也知道，我很忙的，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可是要投诉的。”他冲史局长笑着，转身想要离开。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史政赫叫住他。“海东工厂的运输事故马上就要调查结束了，我们确认是你的手下，也已列入了追捕名单。我们迟早会抓到你的秘密行动小组。”
崔钟哲看上去毫无波澜，阴阳怪气地回道：“好啊，赶紧抓吧，看你们能不能抓到。加油啊史局长，持续努力工作！”
刚一走出餐厅，崔钟哲就立刻换上了一副异常严肃的表情，刚才的笑容早已俨然不见。
“赵基，立即删除中心大楼的所有暴君计划数据，只留一份备份在u盘里。”他给赵基打去电话。
楼道的灯这时灭了，将他的脸隐入了阴影里。
4.
另一边，林上来到一片老旧居民区，走进了一栋楼里，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燕谟用和他伙计们的窝点，极少有人知道这里，但作为金牌杀手的林上还是通过一些渠道找到了这个地方。
林上伏在门口听了听动静，随后从包中掏出一把散弹枪，对着门就是一枪，直接把门轰出一个大洞。随后他拉开门闯进去，干脆利落地对着所有的人影扣动扳机，十来秒后，那些人全部倒下，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烟枪。
他走上前一一查看那些人的脸，却发现，燕谟用不在这里面。
他抓起一个还剩一口气的小弟，一手掐进他的伤口，厉声问道：“你们老大去哪了？”
那个小弟顿时疼得面容扭曲，但仍旧摇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不知道”
林上叹了口气，一枪解决掉那个小弟，挥挥空气中的烟枪，往屋外走去。
与此同时，A局的几名手下也找到了这里。他们一共三人，为首的头头抬头望了眼这座破旧的居民楼，随后走进了楼道里。
在一楼的走廊内，几人擦肩而过。
头头闻到了林上身上浓烈的火药味，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林上，但因为楼道内灯光昏暗，他没有看清他的脸。
“我怎么觉得那个老头有点像林上？”从林上身边经过后，头头转身问身后的另外两人。
“林上？B局那个金牌杀手？那个老怪物不是已经退休了吗？”一个人回到。
头头不再多想，继续往楼上走去。
而到了燕谟用的窝点，看到那一屋的狼藉，三人脸立刻黑了下来。头头慌忙跑进屋内查看尸体的脸，在确认燕谟用不在其中后，几人松了一口气。
“燕谟用要是死了，我们可就没有最后的人证了。”头头说道。他又回头看了看楼下，骂道：“刚刚那个老头就是林上。”
几人从屋中出来，不甘心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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