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才是她夫君啊?!凭什么我得避着她,其他人就能见着她?”
凄厉的哭声,似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划破了这略显沉闷的空气。
“范良瀚!闭嘴!”
柴安只觉得头疼欲裂,被这哭声震得心神愤懑,可心底又隐隐有些心虚。
他忙用手心那方绣着精致兰花纹样的绢帕,飞快地擦了擦唇瓣,那殷红的唇色便被掩盖了几分。
广袖虚掩,看似不经意间,挡住了有些凌乱的腰带。
“我不闭,凭什么?!她就是不爱我了!”
范良瀚哭得愈发大声,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柴安已然有些不耐烦,脱口而出。
“那你们和离,你找个爱你的!”
范良瀚闻言,忽得停下了哭腔,嘴巴紧紧闭着,睁着那双红肿得像桃子一般的眼眶,恶狠狠地从囊中掏出一颗小石子,放入口中,狠狠咬上。
那架势,仿佛要将石子咬碎,连同心中的不甘与愤怒一并碾碎。
“咔嚓——”一声脆响,在这寂静又有些压抑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柴安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显然是惊得够呛。
他不是第一次听说范良瀚有这么个怪异的手段,福慧见了他时,时常哭诉范良瀚不堪为人夫,竟使些奇特手段,故意引得她怜惜,搞得她在这家中里外不是人。
这太吓人了吧!都开始咬石子了?!
“你这……”
柴安刚想开口,却又被范良瀚打断。
“咬碎石子,以克妒夫!!”
“牙不错……”
柴安下意识地喃喃一句,随后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清了清嗓子,对着表弟那清澈却又透着几分愚蠢的眼神,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还哭?这汴京里头风言风语的,我都听到了!她的那些个手帕交,谁不知道你范良瀚的德行??男子多宽容,她一个女子,平白无故因为你背个骂名!”
说到这里,范良瀚的眼泪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我没……谁欺负她,我现在就去弄死他!”
柴安也说不上来,一方面,他自己心里有小九九,另一方面,范良瀚确实过分,否则范家怎么两三个主子都找上他了?
天可怜见!要不是姨母开口,福慧也跑来找他哭诉,他巴不得不管这事!
早和离他早省事……翻墙肯定不好……咳咳咳!
范良瀚咬着下唇,脸色惨白如纸,原本乌黑明亮的眸子此刻被泪水完全淹没,整个人抽抽噎噎的,像个无助的孩童。
“你不愿她接触别人,但你连女人都不许她接触?!陪嫁的女婢你尚且都无法忍耐,莫不是要将她就这么禁锢了?那可是她亲娘亲姊妹啊!你个做婿的,半点胸膛也无!”
“哪有姊妹那样……亲密的,就是不行!”
范良瀚带着哭腔反驳道。
“你有病啊!姊妹若不亲密,岂不是家宅不宁?!你……你个十全的妒夫。难怪姨母尚且不可忍你,你这是疯了!”
柴安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范良瀚,声音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