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堆堆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一点点凑向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鼻尖刚挨近碗沿，一股怪味就直冲进来。“唔……这是啥呀？”他捏住鼻子，小脸皱得像个被挤扁的小包子，仰起头看向旁边的小厮。

小厮微微弯下腰，双手叠在身前，态度恭敬却带着几分紧张。他咽了口唾沫，喉咙上下动了动，才压低声音说道：“回贵人的话，这是当归先生特意给您熬的药膳呢，说是对您的身体好得很，能帮您调理调理。”说完，他的目光闪了闪，像在等待什么未知的反应。

堆堆盯着那漆黑的汤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撅着嘴嘟囔着，“这么难闻，能喝吗？”话音刚落，他还是闭上眼，捏紧鼻子，嘟着嘴一口气灌了下去。药液滑过喉咙的瞬间，他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哼哼声：“苦……太苦啦！”他心里清楚自己身子弱，该补补，可这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

见他喝完，小厮急忙端上早已备好的蜜饯。堆堆赶忙抓起一块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他稍微舒服了些。“贵人，要不要现在让当归先生和锦绣坊的人过来？”

“让他们进来吧。”堆堆的话音刚落，当归便迈步走了进来。小厮恭敬地对他行礼，轻声说道：“当归先生，小的按您的吩咐让贵人喝了药膳，只是贵人嫌味道不好。”话还没说完，一身白衣的北夜推门而入。他的衣襟处绣着两条活灵活现的黑金色蟒蛇，手里握着一根黑金色短棍“暗夜”。小厮连忙低头行礼：“总管您回来啦。”

北夜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堆堆身上：“这位就是王爷带回的贵人？”他刚从城外办事回来，王爷带回一位美男子的事，还是大哥尹妹写信告诉他的。小厮连忙回应：“回总管的话，是。”

“北夜，你啥时候回来的？你不在这些天出好多事了。”当归抱怨道。

“咋了？”北夜挑了挑眉。

“还不就是小厮说我熬的药膳味不好，贵人不喜欢？”当归无奈摇头，话还没说完，堆堆连忙站起来行了个礼，语气急促又恭敬：“不用劳烦先生了，我还……”他顿了顿，心里琢磨着不能显得自己难伺候，也得摸清这帮人的脾气。毕竟眼前这两位，一个是总管，一个是神医，哪个都得罪不起。

“既然贵人不喜欢这个味道，当归，你下次弄得好吃点不就行了吗？”北夜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随口说道。

“可良药苦口啊。”当归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不用麻烦先生了，我还能接受。”堆堆赶紧接过话，态度谦逊。

“贵人不用客气，既然王爷吩咐了，我等必然竭尽全力照顾您。”当归说着，轻轻搭上堆堆的手腕，神色认真起来。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论医术，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正把着脉呢，满头红发、身穿红衣的桥鹊带着个小厮走了进来。“阿北，你回来了啊。”桥鹊的声音爽朗，小厮赶忙冲她行了个礼，接着为堆堆介绍道：“贵人，这是锦绣坊的桥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