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唐门”二字,霍雨浩和璟儿身子都为之一震。
在他们还缠着霍云儿听故事的时候,听过最多的便是初代史莱克七怪的传说,紧随其后的便是唐门。那个建立于万年前辉煌时代的宗门,其创始人唐三更是突破了魂师的极限,成就海神与修罗神双神位,最终力挽狂澜,阻止了武魂殿席卷大陆的野心。可以说,没有唐门,便没有今日斗罗大陆的格局。
然而,万年光阴流转,唐门早已淡出世人视线,留下的多是话本传说,鲜少有人知晓其如今的模样。
“看你们方才听闻唐三先祖名讳的反应,想必对唐门旧事也有所耳闻吧?”贝贝询问道。
霍雨浩和璟儿点点头,“小时候听云阿姨讲过许多唐门的故事,只是不知现在的唐门……”
唐雅的声音微微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唐门的基业早已被夺,连府邸也失了。如今……唐门就只剩下我和贝贝两个人。我便是当代唐门门主,贝贝是我的开山大弟子。所以他才唤我一声小雅老师。”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酸涩,嘴角扯出一丝倔强的弧度,“但只要唐门还有弟子在,传承便不会断绝!”
听着唐雅的讲述,霍雨浩眼中不免流露出几分失落,璟儿却显得平静许多。她甚至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贝贝和唐雅接下来要说什么,她都能隐约猜到……
就在唐雅准备继续开口时,璟儿却轻声打断了她:“唐雅姐,唐门的那些立身之本——那些绝学功法,可都还在?我记得……好像有一门功法特别适合雨浩哥修炼,是一门能锤炼精神力的法门?”
“确实有一门功法极为契合小雨浩的精神属性……只是璟儿你如何得知……”
“啊,这个……”璟儿眸光微闪,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小时候在府中的藏书里翻到过一本杂记,上面提到了唐门先祖唐三的事迹,记载了他有一门专修精神力的瞳术,名为‘紫极魔瞳’。”
“没想到璟儿看的那本杂记竟如此详尽,连我唐门不传之秘‘紫极魔瞳’都有记载。”唐雅面露诧异。
一旁的贝贝轻咳一声,将话题引回正轨:“大陆第一学院史莱克,你们应当知晓。因先祖唐三毕业于史莱克,我唐门一直保有一项特权。虽然今年常规招生已结束,但我们能争取到两个免试入学的名额。若你们愿意加入唐门,这名额便可给予你们。当然,能否最终留在学院,还需看你们自身的努力。”
“那我们加入唐门,需要承担什么?”霍雨浩沉吟片刻,认真问道。
“需要你们勤修不辍,不断提升自身实力。当宗门需要时,须挺身而出,为宗门尽力。”说到此处,唐雅收起了方才的随性,神色变得庄重肃穆,“若你们决心入门,须谨记:一日入唐门,终身唐门人。他日若萌生去意,必须归还所有唐门绝学。否则,天涯海角,我与贝贝也必会寻回。”
唐雅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霍雨浩心中已有了倾向,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璟儿。璟儿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点头,语气温软却坚定:“我听雨浩哥的。雨浩哥在哪里,璟儿就在哪里。”
得到璟儿的回应,霍雨浩转向唐雅,目光清澈而决然:“小雅老师,我和璟儿,愿意加入唐门。”
“好!太好了!贝贝你听到了吗?小雨浩和璟儿愿意加入我们了!”唐雅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拉住贝贝的衣袖。
“雨浩,璟儿,你们真的想清楚了?入宗门非同儿戏,一旦决定,便再无反悔余地。”贝贝依旧神色严肃地确认道。
“贝贝大哥,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璟儿接过话,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不瞒你们,我与雨浩哥并无血缘。自七岁起,便是云阿姨将我带在身边抚养。于我而言,雨浩哥早已是比血脉亲人更重要的存在。所以我想变强,强到足以守护我们彼此,不再受人欺凌。加入唐门,进入史莱克学院,是我们眼下最好的选择。这一路同行,我们能感受到你们的真诚与关怀。明明星斗大森林危机四伏,你们却愿深入寻找我们。即便唐门如今式微,我们也愿意与你们一同努力,重现唐门荣光。所以,唐雅老师,您愿意收下我们吗?”
“当然愿意!璟儿这番话,说得我心潮澎湃!”唐雅眼中闪着感动的光,她挺直脊背,郑重宣告,“我,唐雅,以当代唐门门主之名起誓,收霍雨浩与璟儿为唐门弟子。从今往后,唐门便是你们的家,我们,便是你们的家人!”
霍雨浩与璟儿相视一笑,旋即齐齐躬身,在唐雅面前恭敬拜下。
“弟子璟儿,拜见老师。”
“弟子霍雨浩,拜见老师。”
夜色渐深,河畔篝火旁。
跳动的火焰将四人的身影长长投在铺满鹅卵石的河滩上,明明灭灭。烤鱼的焦香混杂着草木燃烧的清气,在晚风中袅袅散开。璟儿抱膝坐在一块光滑的圆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篝火边缘,带起一串簌簌飞扬的金色火星。
“小雅老师,这条鱼烤好了,您先尝尝。”霍雨浩将一条烤得外皮金黄焦脆的鱼递给唐雅。
唐雅接过,小心吹了吹,咬下一口。鲜美的肉汁瞬间在口中迸发,她满足地眯起了眼,脸上尽是享受。“嗯——!雨浩的手艺真是没得说,这烤鱼吃多少次都让人回味无穷。”
“璟儿,剩下的鱼我来处理吧,你和小雅老师先吃着休息。”贝贝坐到璟儿身旁,手中拿着刚清理干净的鲜鱼。
“没关系的,贝贝师兄,这些杂事我和雨浩哥来做就好。”璟儿摇摇头,将手中新烤好的一条鱼递过去,眼中带着些许期待,“给,尝尝我烤的。和雨浩哥的比,怎么样?”
贝贝接过,优雅地尝了一口,细细品味。
“怎么样?我烤的和雨浩哥的,谁更好吃?”璟儿忍不住追问,眸中闪着光。
“各有千秋,都很好吃。”贝贝微笑着给出中肯的评价。
“真的吗?让我也品鉴一下璟儿的手艺!”唐雅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顺手拿过贝贝手中的烤鱼串,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仔细咀嚼起来。
“小雅老师,快说快说!是不是我的更好吃?”璟儿凑近了些,脸上写满了期待,渴望听到那句肯定。
唐雅故意拉长了语调,看着璟儿急切的小模样,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从调味上讲嘛,璟儿的更浓郁些,合我口味。雨浩的则偏于清淡,凸显鱼的本味。不过嘛……总体而言——”她刻意停顿,欣赏着璟儿瞬间紧张起来的神情。
“我还是更喜欢小雨浩烤的。”
“啊?怎么会……”璟儿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满是沮丧。
“璟儿的调味确实出色,”唐雅笑着解释道,语气带着师长般的点拨,“但对火候的掌控还欠些功夫,鱼肉内部略显生嫩,这可是烤鱼的大忌。所以嘛,这次的胜者是雨浩。”
“好了,别灰心。给,这条是专门给你烤的,趁热吃。”霍雨浩不知何时来到璟儿身后,将一条火候恰到好处的烤鱼递到她嘴边。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璟儿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小口。
外皮焦香,内里鲜嫩多汁,恰到好处的咸香瞬间征服了味蕾。
她微微一怔,抬头正对上霍雨浩含笑的眼眸,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绯红,低下头小声嘟囔着:“下次……下次我一定赢你。”
这温馨而欢愉的一幕,深深烙印在场每个人的心中,成为彼此羁绊起始时最珍贵的记忆之一。多年以后,他们仍会时常想起这次星斗大森林外的河畔,想起这篝火、星光与烤鱼的香气。
鱼足饭饱,四人围坐在渐弱的篝火旁,商议着接下来的行程。
“可惜找了一天,都没遇到适合我的魂兽,”唐雅揉了揉吃得圆鼓鼓的肚子,有些遗憾,“按原计划,若能在这两日找到合适的魂环,我们就能启程返回史莱克学院了。真是想念学院里那张软软的床啊……”
“适合自己的魂兽本就难得,急不来,小雅。”贝贝温声安慰。
“说的也是,”唐雅将目光转向对面的霍雨浩和璟儿,兴致勃勃地提议,“我和贝贝还不知道你们的武魂具体是什么呢?趁现在有空,大家都展示一下,相互了解了解?”
“好主意。既然已是一家人,自当知根知底。那就由我先来吧。”贝贝欣然同意,起身走到一片稍显空旷的河滩上。
“小雨浩,璟儿,看仔细了,这便是我的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