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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星轨同途,永契此心(二)

绝世之与你共刻的星轨

伊莱克斯的虚影微微晃动,对着霍雨浩的方向轻轻颔首,嘴唇未动,慈和的声音却直接回荡在两人的精神层面:“孩子……苦了你了……”

  他的声音同样带着虚幻的回响,显得缥缈而无力。

  随即,他那双蕴含着无尽智慧与沧桑的虚化眼眸,带着前所未有的惊讶,投向了璟儿。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璟儿意识体的表象,直接“看”到了她那由灵觉丝线构筑的连接,以及其核心处那无形却真实存在的、融合了多重至高力量的本质。

  “孩子……你这次的际遇,当真惊人。”伊莱克斯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与好奇,“这股力量的凝练方式,竟能直接触及并显化灵魂的本质烙印?这绝非普通的魂技,甚至超越了寻常精神力的运用法门……其中蕴含的生命层次、规则牵引……还有一丝……与我同源却更为古老的‘道’韵?”

  伊莱克斯的虚影微微前倾,似乎想看得更真切些:“老夫沉眠这段时日,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股力量,似乎让你拥有了部分……干涉灵魂实相的能力?”

  面对伊莱克斯那仿佛能洞悉灵魂本质的探究目光,璟儿并未慌乱,她恭敬地向对方行了一礼,没有直接解释力量的根源,而是选择性地回答道:“伊老,离开的这一个月,我经历了许多难以一两句话说清。这份力量,便是我在异乡得以存活并最终回归的根本。它让我对能量、对灵魂本质的感知,变得比以往更为敏锐。”

  她顿了顿,看向那缕被自己灵觉丝线稳固住的残念,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正因如此,我才能察觉到您这缕深藏于雨浩哥精神之海核心的残念,并尝试将之显化。”

  伊莱克斯的虚影微微波动,流露出赞叹与一丝感伤交织的复杂情绪。

  “将能量与精神凝练至此,近乎于在体内构筑了一个微型的‘规则核心’……了不起的际遇,了不起的传承。”他的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看来,命运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却也为你打开了一扇……通往非凡世界的窗。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孩子,善用这份力量。”

  璟儿微微点头,将伊莱克斯的告诫记在心里。她没有急于追问极北之地的具体战况,而是先表达了关切,并提出了两个她敏锐察觉到的问题。

  她神情关切地望向霍雨浩,随后对伊莱克斯说:“伊老,我感觉到雨浩的灵眸武魂本源之中,缠绕上了一丝与您同源的气息。这……是极北之战带来的变化吗?这对雨浩哥未来的修炼,以及武魂本身,可有什么深远的影响?”

  “此外,究竟是怎样凶险的境地,迫使您必须用如此决绝的方式,甚至不惜耗尽力量陷入沉眠来保护雨浩?极北之地,除了邪魂师和血月,还隐藏着什么我们尚未知晓的、更深层的隐秘?”

  伊莱克斯的虚影将目光转向霍雨浩,神情变得异常严肃。“雨浩,璟儿感知得没错。当日情况危急,为助冰帝撕裂阵法脱困,并抵挡那诡异能量的侵蚀,我不得不全力施为,将我的本源之力,与你的灵眸武魂进行了深度的结合。这并非简单的附身加持,而是某种……近乎共生般的融合。”

  他缓缓揭示道:“你的灵眸武魂,已初步融合了我亡灵魔法的核心特性,产生了本质上的变异。你可以称它为——死灵圣法神之眼,或者说,死灵神眼。”

  霍雨浩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内视自己的武魂,果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潜藏其中,与伊老的气息同源,却又带着属于自己的烙印。他回想起极北归来后,偶尔在情绪激动时眼中闪过的那丝冰冷死寂的灰色光芒,原来根源在此。

  “但切记,”伊莱克斯的虚影语气加重,带着告诫,“这种变异尚未完全稳定,其力量远超你当前境界所能掌控。非到万不得已,生死关头,不要轻易动用其真正的力量,否则极易遭到死亡法则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随后,伊莱克斯的虚影转向璟儿,开始揭示极北之行的核心真相。

  “至于那些邪魂师……他们的目标,远比你们想象的更为宏大和恐怖。他们进行的,是跨越位面的‘本源掠夺’和‘锚点测试’。”他声音低沉,“而那复制武魂与容貌的诡异能力,绝非简单的模仿,那是一种……触及‘存在’本身的恐怖手段。”

  他进一步解释道:“他们通过复制、覆盖目标的武魂与容貌,本质上是在进行‘存在替换’的尝试。一旦成功,他们就能以被复制者的‘身份’为跳板,在其所属的位面建立一个稳定且难以被察觉的‘锚点’。抓取冰帝,不仅是因为她强大的力量,更可能是想利用她极致之冰的本源特性,作为构建‘锚点’的核心材料或稳定器。而且,据我当时观察和推演,她们试图建立的‘锚点’,恐怕……不止一处。”

  “我帮助冰帝与雨浩融合,一方面是为增强力量,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为了借助冰帝极致的冰属性本源与雨浩的精神之海,快速构建一道强大的‘灵魂壁垒’,防止雨浩的灵魂被那股‘诡异’的力量侵蚀,或被直接‘替换’。”

  听到这里,霍雨浩和璟儿都感到一阵寒意。而伊莱克斯的虚影,此刻已淡薄得几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维系其存在的灵觉丝线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伊老!”霍雨浩急切地看向璟儿,声音带着哭腔,“璟儿,你能再用刚才的方法……”

  “不必了,孩子。”伊莱克斯缓缓摇头,虚影的声音带着慈祥与不容置疑的决然,“显化此影,维系交流,已是对璟儿魂力与精神的莫大负担。吾之残念若强留于此,久聚不散,反而会如幽火灼烧,潜移默化地侵蚀雨浩你这精神之海的根基,于你未来修行有害无益。”他的目光扫过霍雨浩与璟儿,带着最后的嘱托:“该说之事,已尽数告知……未来的路,需要你们自己去走了……”

  他的声音愈发微弱,几乎细不可闻:“记住……欲要真正唤醒我,需寻得……蕴含磅礴生命本源之力的天材地宝为引……结合你们二人的‘璟浩之力’……那将是……唤醒我的契机……”

  虚影在彻底消散前,留下最后碎片化的信息,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微光:

  “……警惕‘锚点’……雨浩、璟儿,你们要……尽快成长……小心……那些‘镜像’……”

  话音未落,伊莱克斯的虚影终于支撑不住,化作点点闪烁着微光的灰色尘埃,缓缓飘散,最终彻底融入霍雨浩那浩瀚的精神之海中。

  “伊老——!”

  在伊老虚影彻底消散的瞬间,霍雨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划过他苍白的脸颊。精神之海也因为他的情绪剧烈波动而翻腾起来,一股冰冷、死寂的灰色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眼眸深处一闪而逝。

  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冰帝和天梦哥的回应,如今,连亦师亦父的伊老,也在他面前彻底归于沉寂。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却坚定的手紧紧握住了他因悲伤而颤抖的手。是璟儿。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像他一样流泪。仙舟三年的历练,让她学会了将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压在平静的海面之下。但她紧握着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陪伴;她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后背,温和的魂力缓缓渡入,帮助他平复翻腾的精神之海和体内那丝因情绪引动的、危险的死寂气息。

  她的眼眸清澈而坚定,望着伊老消散的方向,轻声地,仿佛立誓般说道:“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唤醒您,还有天梦哥和冰帝。”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霍雨浩崩溃的世界里,投下了一根定海神针。

  霍雨浩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和背后稳定的支撑,听着璟儿那坚定的话语,汹涌的悲恸终于找到了一丝宣泄的出口。他反手紧紧回握住璟儿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哽咽着,重重地点头。

  伊莱克斯的虚影彻底消散,精神链接断开。霍雨浩和璟儿同时睁开双眼,意识回归现实。房间里一片沉寂,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空气中浮尘微舞。两人依旧躺在床铺上,都没有立刻起身,消化着刚刚得知的惊天秘密所带来的沉重。这一切像巨石压在心头,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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