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风铃叮当作响。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米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正低头翻阅着一本画册。
"林先生？"杜城走近问道。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他的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笑起来时眼尾有细细的纹路。"杜警官，请坐。"
杜城在他对面坐下，注意到他手边放着一本《现代艺术鉴赏》，书页已经泛黄，显然经常翻阅。这让他想起沈翊书房里那排整整齐齐的艺术类书籍。
"听说林先生刚从法国回来？"杜城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
"是的，在巴黎待了七年。"林修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次回来，是想在国内发展。听说杜警官对艺术品鉴赏很有研究？"
杜城笑了笑："谈不上研究，只是工作需要接触过一些。"
"那正好。"林修远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准备在城西开一家画廊，想请杜警官帮忙看看安保方案。"
杜城翻开文件，目光却被一张照片吸引——那是林修远在卢浮宫前的留影，他穿着深色风衣，站在《蒙娜丽莎》前微笑。这个角度，这个表情，竟与沈翊有几分神似。
"杜警官？"林修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抱歉，走神了。"杜城合上文件，"方案很专业，我会让同事帮忙看看细节。"
"那就多谢了。"林修远露出温和的笑容，"对了，听说杜警官的男朋友是位画家？"
杜城的手指微微收紧："是的。"
"真巧，我也学过几年油画。"林修远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改天可以一起交流。"
杜城接过名片，上面印着"林修远艺术工作室"的字样。他注意到林修远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手链，和沈翊常戴的那串几乎一模一样。
离开咖啡厅时，杜城回头看了一眼。林修远还坐在那里，低头翻着画册，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那一刻，杜城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
三天后，杜城接到林修远的电话，邀请他去参观新装修的画廊。推开画廊的玻璃门，杜城愣住了——整个空间的装修风格，竟与沈翊的工作室如出一辙。
"怎么样？"林修远站在一幅抽象画前，"这是我特意请设计师按照我的喜好设计的。"
杜城环顾四周，深灰色的墙面，原木色的地板，甚至连画作的摆放角度都与沈翊的习惯相似。他的目光落在一幅风景画上，画中的梧桐树让他想起沈翊最爱去写生的那条老街。
"这些画......"
"都是我收藏的。"林修远走到他身边，"有些是在巴黎买的，有些是国内艺术家的作品。杜警官觉得如何？"
杜城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角落里的一幅肖像画吸引——画中的少年坐在画架前，侧脸专注。那神态，那姿势，与沈翊如出一辙。
"那是我十八岁时的自画像。"林修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时候还在美院读书，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画画。"
杜城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林修远眼熟——不是因为他像沈翊，而是沈翊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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