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沈翊直视他的眼睛,"然后我们错过了很多。"
警笛声中,杜城终于点头:"跟紧我。"
废弃工厂弥漫着霉味和化学品的刺鼻气息。沈翊跟在杜城身后,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突然,杜城抬手示意停下,他听见前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砰!"
枪声在空旷的厂房里炸响。杜城扑倒沈翊的瞬间,子弹擦过他的肩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沈翊感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脸上。
"别动。"杜城低声说,呼吸喷在他耳畔。他们躲在生锈的机器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翊摸到口袋里的玻璃风铃碎片,突然想起什么。他轻轻晃动碎片,阳光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束。
"啊!"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杜城抓住机会冲出去,一个漂亮的擒拿将嫌疑人制服。
警笛声由远及近。沈翊瘫坐在地上,看着杜城肩上的伤口,突然笑了:"还记得你送我的风铃吗?"
——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鼻,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杜城躺在病床上,肩膀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得像纸。沈翊坐在床边,素描本摊在膝头,铅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疼吗?"他轻声问。
杜城摇摇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比警校训练时轻多了。"
沈翊的手指抚过素描本边缘,那里有一道深深的折痕。是七年前杜城送他的那本,每一页都画满了对方的模样。
"为什么要瞒着我?"他问,声音有些发抖。
杜城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窗外飘动的窗帘上:"卧底任务太危险,我不想连累你。"他顿了顿,"而且...我怕你画出来。"
沈翊愣住了。他想起这些年画过的无数画像,那些模糊的面孔,似曾相识的眼神...原来都是杜城。
"你每次来画像室,"杜城继续说,"我都躲在单向玻璃后面。看着你画画的样子,就像回到了树屋。"
一滴眼泪砸在素描本上,晕开了铅笔的痕迹。沈翊慌忙去擦,却被杜城抓住了手腕。
"别擦,"杜城说,"让我看看你画了什么。"
素描本摊开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纸上,照亮了那些未完成的画像:戴银色耳钉的男人,眼角有疤的男人,摸鼻子的男人...每一笔都是杜城。
"你知道吗,"杜城轻声说,"这些画像救了我很多次。毒贩头目一直怀疑我,但每次看到你画的其他嫌疑人,就会打消疑虑。"
沈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想起那些失眠的夜晚,想起画室里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味,想起每次画像时背后若有若无的视线...
"对不起,"杜城用没受伤的手擦去他的眼泪,"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沈翊摇摇头,突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唇。消毒水的气味中混着血腥味,还有记忆里树屋的松木香。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加快,像极了十八岁那年心跳的频率。
"杜城,"沈翊贴着他的唇说,"这次换我来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