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裙(3)

杜城几乎是本能地挡在沈翊面前，右手已经按在了配枪上。老张却像是没看见他的动作一样，依然保持着那种诡异的微笑，慢慢向前移动。

"老张，把剪刀放下。"杜城的声音很稳，但沈翊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老张歪着头，目光越过杜城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沈翊："沈老师，您知道吗？她们都不配穿那条裙子。只有您...只有您才配得上那样的美丽。"

沈翊感觉一阵恶寒。他注意到老张的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似乎在握着什么东西。他轻轻碰了碰杜城的后背，示意他注意这一点。

"那条裙子对你来说很特别，是吗？"沈翊轻声问道，试图转移老张的注意力。

老张的眼睛亮了起来："您也注意到了？那是完美的设计，每一朵花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可是她们...她们玷污了它。"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她们穿着它招摇过市，和不同的男人约会，她们不配！"

杜城趁机向前迈了一步："所以你就杀了她们？"

"我在净化她们。"老张的表情突然变得虔诚，"我在帮她们解脱。只有死亡，才能让她们真正理解那条裙子的美。"

就在这时，老张的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沈翊瞳孔猛地收缩："杜城，小心！"

杜城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沈翊，将他护在身下。一声巨响，办公室的玻璃全部碎裂，浓烟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咳咳..."沈翊被烟呛得睁不开眼，但他能感觉到杜城还压在自己身上，"杜城？杜城！"

没有回应。

沈翊的心猛地揪紧了。他艰难地从杜城身下爬出来，发现杜城的后背上插着几块玻璃碎片，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

"杜城！"沈翊的声音都变了调。他颤抖着手去探杜城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浓烟中传来老张疯狂的笑声："沈老师，您看到了吗？这就是美的代价！"

沈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迅速脱下外套，按住杜城背上最深的伤口。然后，他摸到了杜城腰间的配枪。

"老张，"沈翊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说得对，那条裙子确实很美。但是你知道吗？它最美的地方不在于设计，而在于穿着它的人所散发的生命力。"

老张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杀了她们，反而让那条裙子失去了意义。"沈翊继续说道，同时悄悄打开了手枪的保险，"真正的美，是在阳光下绽放的笑容，是在微风中飘扬的裙摆，是在爱人眼中闪烁的光芒。"

"你...你懂什么！"老张的声音开始颤抖，"她们都该死！都该死！"

"不，该死的是你。"沈翊突然举起枪，对准了浓烟中的身影。

枪响了。

老张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沈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但他顾不上这些，立刻扑向杜城。

"杜城，醒醒！"他轻轻拍打着杜城的脸，"求求你，别睡..."

杜城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你...你开枪了？"

沈翊点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对不起，我..."

"干得漂亮。"杜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过下次...记得瞄准一点...你打中了他的肩膀...不是要害..."

沈翊破涕为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警笛声由远及近，增援终于到了。沈翊看着被抬上担架的杜城，突然抓住他的手："等你好了，我穿碎花裙给你看。"

杜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