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穹顶的水晶正在溶解。
沈翊垂眼看着掌心不断增殖的银戒，那些缠绕在指节间的秘银链条突然发出灼目的光。第三十二次血月周期，封印果然又松动了一分。他听见身后传来黑羽划破时空的撕裂声，十二支光翼在黄昏里绽开防御结界。
"这次是路西法还是别西卜？"他转身时银发扫过鎏金神谕，圣典书页无风自动，"告诉你的主子，我不会去深渊陪你们数暗物质流。"
堕天使的蝠翼在暮色中收拢成人形，暗红纹路从锁骨蔓延到眼尾。杜城伸手接住飘落的星屑，那些光点在他掌心化作幽蓝火焰："观测者沈翊，你守护的星轨正在偏离天界坐标。"
沈翊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堕天使身上带着永夜深渊特有的硫磺气息，却诡异地混杂着某种熟悉的星辰共振。他看见对方指尖缠绕着记忆星链的残片——那是本该封存在时间之海深处的禁忌。
"什么时候堕天使开始关心星轨了？"他弹指震碎杜城掌心的火焰，圣光凝成的锁链突然缠绕住对方的脚踝，"这次又偷吃了多少人类的欲望？"
剧痛让杜城踉跄着单膝跪地，黑色血液顺着锁链纹路渗入水晶地面。他却低笑着扯动束缚，任由圣光灼伤手掌："你还是老样子...明明能直接击碎我的心脏。"暗红眼眸倒映着天使周身流转的星图，"为什么要对观测体23号星球投注那么多感情？"
沈翊的瞳孔骤然收缩。圣殿穹顶的投影突然开始扭曲，无数星尘从杜城背后喷涌而出，在两人之间构筑出蔚蓝星球的全息影像——暴雨中的画室正在坍塌，穿白衬衫的青年徒手扒开钢筋水泥，鲜血顺着颤抖的指尖滴在油画上。
"住手！"沈翊的光翼突然暴涨，圣焰化作长枪刺穿堕天使的右肩。杜城却趁机抓住他的手腕，被灼伤的手指强行扣进天使的指缝，星屑在他们相触的皮肤间迸溅出紫金色电弧。
记忆洪流冲破封印的瞬间，沈翊看见燃烧的星辰核心。黑发天使与银发天使背靠背悬浮在超新星爆发的光晕里，他们的羽翼正在解体成量子尘埃。
"观测者不该干涉文明进程。"黑发天使的血液化作星环，"但我不后悔救那个孩子。"
"所以你宁愿堕入永夜？"银发天使撕下半边羽翼覆在同伴伤口，"双生星辰本应..."
剧痛让沈翊踉跄着后退，圣枪哐当坠地。杜城抹去嘴角的黑血，被圣光灼伤的皮肤下浮现出星辰刻印："看来圣光法庭没告诉你真相——我们原本是同一颗星辰的两面。"
星尘幻象突然显现出更多画面：双生子在星轨尽头刻下誓言，在超新星墓地捡拾文明残片，直到某天银发天使奉命抹去某个濒危文明，而黑发天使偷走时间沙漏逆转了因果。
"他们抽走了你的记忆星链，却抽不走星核共振。"杜城扯开染血的长袍，心口浮现出旋转的星云图腾，"每当你在人间救赎一个灵魂，我的力量就衰弱一分——多有趣的平衡法则。"
沈翊的银戒突然全部崩裂，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他看见自己握着染血的长剑，剑锋没入黑发天使的心脏，对方却笑着握住他的手腕继续向前，让剑尖穿透背后的审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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