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圣诞夜，比利时巴斯托涅的野战医院突然停电。杜城按亮最后半根蜡烛时，看见手术刀上的血珠正在逆流。
"少校，三号帐篷需要截肢手术！"护士掀开帘子的瞬间，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杜城抓起医药箱冲进暴风雪，却在拐角处撞见担架员在啃食伤员脖颈——那人獠牙泛着蓝光，正是德军最新研制的吸血鬼士兵。
银质手术刀脱手而出，却被斜刺里伸来的画板挡住。穿国防军制服的青年画家用德语轻喝："汉斯，回你的棺材去。"吸血鬼士兵立刻僵直倒地，杜城注意到画板上是幅未完成的《圣母怜子图》，圣母眼角泪痣用血点缀。
"我是战地记录员沈翊。"画家递还手术刀，指尖在杜城掌心划过："别碰我的画。"刀柄残留的温度让杜城心悸，这触感与他在诺曼底登陆时救过的神秘人一模一样。
截肢手术持续到凌晨。当杜城切开最后一块弹片时，发现伤员内脏上布满银色纹路——和今晨送来的所有盟军伤员如出一辙。这些纹路正在吞噬血红蛋白，就像有无数微型吸血鬼在血管里筑巢。
沈翊突然掀帘而入，画板夹着张泛黄乐谱："少校听过圣塞西莉亚安魂曲吗？"不待回答便用手术刀划破指尖，在乐谱背面画出诡异符咒。血符完成的瞬间，伤员体内的银纹开始消退。
"你到底是......"杜城的质问被炮火打断。沈翊突然将他扑倒，德军轰炸机投下的燃烧弹将手术台炸成碎片。气浪掀翻沈翊的军帽，杜城看见他后颈的逆十字烙印——与诺曼底滩头那个用身躯为他挡子弹的"阵亡士兵"完全相同。
医院广播突然播放《莉莉玛莲》，沈翊趁机将乐谱塞进他口袋："去教堂地窖，把这段旋律刻在银弹上。"他转身时，杜城瞥见画板夹层里的照片——1916年凡尔登战役的合影，穿法军制服的自己正与穿德军制服的沈翊勾肩搭背。
炮击过后，杜城在教堂地窖找到成箱银质餐具。当他按乐谱雕刻符文时，发现每个音符都是倒写的古希伯来文。刻完最后一颗子弹时，沈翊浑身是血跌进来，右手还紧攥着半截画板。
"他们用吸血鬼病毒污染了水源..."沈翊咳出血珠，"天亮前必须炸毁东南方三公里处的古堡..."
杜城撕开他染血的衬衫，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嵌着块怀表。表盘指针逆时针飞转，玻璃下压着片干枯的白玫瑰——与他在战壕里发现的永不凋零的花瓣相同。
"这次别再去诺曼底捡贝壳了。"沈翊扯出怀表链缠在杜城腕上，表盖内刻着德法双语的情诗。教堂突然剧烈摇晃，吸血鬼士兵的嚎叫由远及近。
当黎明第一缕光穿透彩窗时，杜城背着昏迷的沈翊冲出地窖。银弹击中古堡尖顶的瞬间，他看清爆炸火焰里浮现的巨型逆十字——与沈翊后背的烙印组成完整图腾。怀表在此时停转，表盘渗出鲜血凝成日期：1971年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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