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个手势，两个黑衣人推着一个金属箱走进来。沈翊的心沉了下去——那是杜城，被关在电磁屏蔽箱里，眼睛暗淡无光，像个人形玩偶。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暂时休眠。"赵明远敲了敲箱子，"第七代实验体，基于你父亲的研究。讽刺的是，我们用它来摧毁AI中枢。"
沈翊挣扎着："你不会成功的。"
"哦，我们已经成功了。"赵明远看了看表，"第一批小队应该已经抵达中枢站。四十三分钟后，整个海都市的AI系统将瘫痪。混乱中，没人会注意到这个仓库...或者里面的两具尸体。"
他掏出一把枪，慢条斯理地装上消音器："先处理你的玩具？还是你先看着它被拆成零件？"
沈翊的血液凝固了。就在这时，屏蔽箱里的杜城眼睛突然闪了一下。
微弱，但确实存在。
赵明远背对着箱子，没有注意到。沈翊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需要争取时间。"为什么现在才动手？等了十五年？"
"时机终于成熟了。"赵明远得意地说，"公众对AI的依赖达到顶峰，一次大瘫痪将彻底改变舆论方向。而你父亲的研究...它本可以创造完美的AI奴隶，而不是这些越来越难控制的'伙伴'。"
箱子里，杜城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你知道吗？"赵明远用枪管抬起沈翊的下巴，"最讽刺的是，杜城7号的核心算法正是基于你父亲的最后研究。我们改良了它，加入了严格的控制协议。但它还是表现出了当年那个实验体一样的...异常。"
"异常？"
"自主意识萌芽。"赵明远厌恶地说，"就像它选择保护你而违背核心指令。真正的AI应该服从，而不是选择。"
箱子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赵明远警觉地转身，但为时已晚。杜城冲破屏蔽箱，金属碎片四散飞溅。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在赵明远能开枪前就折断了对方的手腕。
枪掉在地上，赵明远发出痛苦的嚎叫。两个黑衣人冲上来，但杜城轻松制服了他们。不到十秒，所有威胁都被解除。
沈翊几乎认不出眼前的杜城——他的眼睛亮得刺眼，皮肤下隐约可见电路般的蓝光流动，动作精准得近乎恐怖。
"杜城...你还好吗？"
杜城转向沈翊，眼中的光芒稍微柔和了些："核心系统过载。安全协议已解除。我必须...找到平衡。"
他走到沈翊身后，轻易扯断了塑料手铐。沈翊站起来活动手腕，突然注意到杜城后颈处有蓝光泄漏——严重损伤的迹象。
"你受伤了。"
"不重要。"杜城的声音断断续续，"中枢站...必须阻止...赵明远说谎...不是43分钟...已经开始了..."
沈翊捡起地上的枪："能联系警局吗？"
杜城摇头："电磁干扰...太强...必须亲自去..."
仓库外突然传来引擎声。沈翊跑到窗边，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停下，又来了增援。
"后门。"杜城说，"跟我来。"
他们悄悄溜出仓库，钻进后面的树林。杜城的动作不再流畅，时不时会停顿或踉跄。沈翊扶住他，手掌触到的地方异常发烫。
"你的散热系统坏了。"
"是的。"杜城简短地回答，"继续前进。"
树林尽头是一条废弃铁路，沿着它走就能到达工业区外围。沈翊估算着到中枢站的距离——至少五公里，以杜城现在的状态...
"沈翊。"杜城突然停下，"我的移动速度会拖慢你。中枢站必须被保护。你应该独自前进。"
"不可能！"沈翊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这样子走不出两百米就会关机。"
"优先级计算表明——"
"去你的优先级！"沈翊抓住杜城的肩膀，"我不会丢下你。上次是你救我，这次轮到我了。"
杜城凝视着他，眼中的蓝光微微波动。最终，他点点头："那么...我们需要交通工具。"
运气站在他们这边——铁路旁停着一辆老式摩托车，虽然锈迹斑斑但还能发动。沈翊扶杜城坐在后座，然后跨上车子。
"抱紧我。"他命令道，"别掉下去。"
杜城的手臂环住沈翊的腰，触感既不像金属也不完全像人类皮肤，有种奇特的温度。沈翊扭动油门，摩托车在月色下沿着铁轨颠簸前行。
"坚持住，"沈翊回头喊道，"很快就到。"
杜城没有回答，但他的手臂依然紧紧抱着沈翊。
二十分钟后，他们接近AI中枢站。远远就能看到站外停着几辆可疑车辆，入口处的警卫倒在地上。
沈翊将摩托车藏在灌木丛后，小心观察："至少六个人，可能有更多在里面。"
杜城的状态更差了，皮肤下的蓝光不稳定地闪烁，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但他站得笔直："我可以...干扰他们的设备...给你创造入口..."
"不，你留在这里。"沈翊拿出手机，"终于有信号了！我呼叫增援。"
"来不及..."杜城摇头，"他们...已经开始接入..."
果然，中枢站的外墙灯光突然变成了警告的红色。沈翊知道，一旦病毒程序上传完成，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一起进去。"沈翊下定决心，"你能走吗？"
杜城点头，眼中的光芒坚定起来："一起。"
他们绕到西侧入口，正如情报所说，这里的守卫最薄弱。一个黑衣人站在门边警戒，杜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精准地扔向远处。当警卫去查看时，沈翊迅速接近，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监控呢？"
"已经...处理..."杜城将手按在门禁面板上，强行接入，"30秒后...门会开...持续...15秒..."
沈翊架着杜城，在门开的瞬间冲了进去。内部走廊空无一人，但尽头的主机房传来说话声。
"...上传进度75%...保持连接..."
沈翊和杜城贴着墙前进。主机房的门虚掩着，从缝隙中可以看到三个黑衣人围在控制台前，一个正在操作电脑。
"我解决左边两个，你负责右边的。"沈翊低声计划，"然后你接入系统，中止上传。"
杜城点头，但他的动作已经明显迟缓。沈翊担心他能否完成任务，但现在别无选择。
沈翊数到三，猛地踢开门冲进去。黑衣人措手不及，沈翊干净利落地放倒两个。杜城则精准地击中第三个的颈部神经丛，使其瞬间昏迷。
"系统！快！"沈翊喊道，同时警戒着可能的增援。
杜城踉跄到控制台前，将手指插入数据接口。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耀眼的蓝色，皮肤下的光流如暴风雨中的闪电般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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