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6）

沈翊感到一阵眩晕。周明远对他的作品研究得如此透彻，甚至超越了单纯的欣赏，变成了一种病态的痴迷。

杜城环视工作室，目光锁定在一个上锁的玻璃柜，"那里面是什么？"

周明远的表情微微一僵，"一些小模型，没什么特别的。"

"请打开。"

周明远犹豫片刻，掏出钥匙打开柜门。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尊小型雕塑，全是不同版本的维纳斯——其中一尊与犯罪现场发现的几乎一模一样。

杜城立刻掏出手机拍照取证，"周先生，我们需要您到警局协助调查。"

"就因为我收藏维纳斯雕塑？"周明远冷笑，"这算什么证据？"

"还有您与林岳的纠纷，以及缺乏不在场证明。"杜城冷静地说，"请配合。"

周明远突然转向沈翊，"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的《维纳斯》系列如此着迷吗？因为它揭示了艺术的本质——完美是虚假的，唯有破碎才是真实。林岳那样的伪君子，用赝品玷污艺术，他该死！"

杜城迅速上前一步，"周明远，你承认杀害林岳？"

周明远的表情突然变得平静，"我只是在陈述一个美学观点，警官。如果没有证据，你们的怀疑只是猜测。"

就在这时，杜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骤变。

"怎么了？"沈翊低声问。

杜城挂断电话，眼神锐利地看向周明远，"艺术馆的监控恢复了。录像显示，昨晚盗窃维纳斯雕像的人...身形与你非常相似。"

周明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缓缓后退，手伸向工作台抽屉——

"不许动！"杜城迅速拔出手枪，"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周明远停住动作，却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吗？艺术不会停止，维纳斯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沈翊突然意识到什么，冲向窗边——后院的小型雕塑工作室里，那尊失窃的断臂维纳斯正静静地立在中央，沐浴在阳光下。

"杜队！雕像在这里！"他喊道。

周明远趁杜城分神的瞬间，猛地拉开抽屉掏出一把手枪！杜城反应极快，扑向沈翊将他按倒在地，同时回身一枪击中周明远的手臂。

"啊！"周明远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杜城迅速上前将他制服。

"沈翊，你没事吧？"杜城一边给周明远戴上手铐一边问。

沈翊从地上爬起来，心跳如雷，"我没事...谢谢。"

他看着被制服的周明远，后者却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盯着他。

"沈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周明远嘴角流血，却仍在笑，"维纳斯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杜城将周明远拉起，"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你有权保持沉默..."

当警车带走周明远后，沈翊站在那尊失而复得的维纳斯雕像前，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周明远的话像诅咒般回荡在他耳边——"维纳斯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杜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案子破了，你应该松口气。"

沈翊摇头，"太简单了...周明远被捕前说的话，还有他对我作品的痴迷程度...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杜城皱眉，"你怀疑他还有同伙？"

"或者..."沈翊凝视着维纳斯雕像空洞的眼睛，"他只是在执行某个更大计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