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4)

杜城的眼睛亮了起来，突然一把抱住沈翊："谢谢你！天啊，你不知道这话对我意味着什么！"

沈翊僵在原地，杜城身上的温暖和气息将他包围，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花园都能听见。过了好几秒，杜城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连忙松开手，耳根通红。

"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沈翊低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接下来还有三门考试，你...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杜城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真的吗？那说定了！考完试我请你吃饭，不准拒绝！"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之间，沈翊突然发现，这个原本令人窒息的考试周，似乎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形成了固定的学习模式。白天各自复习，晚上在通宵自习室碰头。沈翊负责梳理知识点和解惑，杜城则用他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提出各种临床情境问题，意外地帮助沈翊从新的角度理解了许多概念。

第三天晚上，沈翊发现杜城趴在桌上睡着了，脸压着一本《病理生理学》，嘴角还挂着一点口水。他本想叫醒他，但看到对方疲惫的样子，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杜城肩上。

自习室的灯光在午夜变得格外刺眼。沈翊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这才想起自己为了复习连晚饭都没吃。正当他考虑是否要去自动贩卖机买点吃的时，一盒温热的牛奶和面包出现在眼前。

"就知道你没吃晚饭。"杜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声音还带着睡意，"你这样不行啊，大学霸。医生首先要照顾好自己，对吧？"

沈翊接过食物，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肚子叫的声音把我吵醒了。"杜城坏笑着，在沈翊反驳前又递上一张纸巾，"慢点吃，别噎着。"

沈翊小口喝着牛奶，突然意识到这是考试周以来第一次有人关心他是否吃饭。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承受压力，独自解决所有问题。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很陌生，但意外地舒适。

"沈翊，"杜城突然正色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对自己这么苛刻？"

沈翊的手顿住了："什么意思？"

"你看，你明明已经是最优秀的学生了，却还是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杜城指了指沈翊笔记本上精确到分钟的计划表，"连吃饭休息都要列入计划，不觉得累吗？"

沈翊沉默了片刻："习惯了。"

"习惯是可以改的。"杜城的声音出奇地温柔，"你知道吗？我最佩服你的不是你有多聪明，而是你那种专注和坚持。但如果你连基本的快乐都牺牲掉，再优秀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翊抬起头，对上杜城认真的目光。那一刻，他感到长久以来筑起的高墙出现了一丝裂缝。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别的样子。"他罕见地坦白道。

杜城笑了："那就让我教你啊。首先，考完试后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其次..."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得学会偶尔打破计划，做一些纯粹为了开心的事。"

"比如？"

"比如现在，"杜城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我们与其硬撑着复习，不如回去睡三个小时，明天效率会更高。"

沈翊本能地想反对，但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看了看自己密密麻麻的笔记，又看了看杜城期待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太好了！"杜城欢呼一声，开始收拾书本，"对了，周末考完最后一科，学校后门那条街有庙会，我们一起去吧？"

沈翊想说他不喜欢嘈杂的地方，想说他要准备下学期的预习，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个医学院爆发出欢呼声。沈翊走出考场，看到杜城正在走廊上等他，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