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6

后厨的制冰机发出濒死的嗡鸣，姜棠踮脚去够酒柜顶层的龙舌兰时，桑延的体温突然从背后漫上来。他带着琴弦锈味的指尖划过她腰线，抽走酒瓶时在瓶底垫了本《拜厄钢琴教程》。

桑延教学道具。

他旋开瓶塞，琥珀色酒液淋在琴谱的注音上。

桑延今晚学费是...

姜棠的抗议被按在琴键上的手掌截断。桑延左手压着中央C键，右手捏住她下巴转向落地窗，霓虹灯牌在玻璃上投出两人交叠的轮廓。

桑延看好了。

他的喉结擦过她耳骨，哼出《志明与春娇》的降B调旋律。潮湿的气息钻进衣领，姜棠发现他换了枚黑曜石尾戒，戒面刻着小小的"JT"。

桑延呼吸要卡在第二拍。

桑延突然咬住她发烫的耳朵。

桑延像这样...

温热的唇压上颈侧，姜棠的胎记在腕间突跳。他带着酒气的舌尖画过脉搏，钢琴突然发出沉闷的嗡鸣——是她的手肘撞到了低音区。

桑延别分心。

桑延的膝盖顶开她并拢的腿弯，乐谱被酒液黏在琴盖上。

桑延降B调的精髓是...

闪电劈开雨幕的瞬间，整个酒吧陷入黑暗。姜棠的后腰撞上冰桶边缘，桑延的手掌及时垫住她的尾椎。薄荷糖的铁盒从口袋滑落，银白色糖片撒在他们交缠的鞋尖之间。

桑延这就是你准备的学费？

他在黑暗中轻笑，鼻尖蹭过她颤抖的睫毛。

应急灯亮起时，姜棠发现桑延的衬衫纽扣解到第四颗，那道锁骨疤痕泛着潮湿的光。他捡起浸透酒液的乐谱，突然撕下一页按在她胸口。

桑延降B调的吻法——

带着龙舌兰灼烧感的唇压上来，姜棠尝到他舌尖融化的薄荷糖。桑延的拇指按着她突跳的颈动脉，另一只手解开她束发的皮筋。黑发扫过琴键发出细碎呻吟，他的犬齿擦破她下唇。

桑延换气。

后厨传来冰柜启动的震动。桑延就着这个姿势抱起她放在吧台上，威士忌杯阵倒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他沾着酒液的指尖划过她小腿。

桑延知道为什么选降B调吗？

姜棠摇头时，他的唇贴上她突跳的太阳穴。

桑延因为这个调式的共鸣腔...

手掌突然按在她胸口。

桑延在这里。

玻璃门突然被风雨撞开，桑延用身体挡住袭来的雨幕。姜棠看着他湿透的后背，那道旧伤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桑延的肌肉瞬间绷紧。

桑延好奇害死猫。

姜棠是害死过你吗？

旋转楼梯传来酒瓶滚落的声响。桑延转身将她困在吧台与臂弯之间，眼底浮起罕见的阴翳。

桑延那年巷子里有五个人，钢筋本来该捅穿温...

他突然收声，喉结重重滚动。

姜棠的胎记突然灼痛。她抓起他垂落的领带，蘸着龙舌兰酒在他掌心写下降B调的音符。

姜棠现在我是第六个知情者。

桑延的瞳孔在霓虹中收缩。他扯开领带缠住她手腕，沾酒的手指按上她锁骨。

桑延那要付封口费了。

打烊铃刺破雨夜时，姜棠发现琴谱里夹着张泛黄的曲谱。标题处钢笔字晕染不清，只辨得出"致J"的残痕，旋律走向与今夜他哼唱的降B调完美重合。

雨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