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东北粮仓的积雪泛着幽蓝，叶文真攥紧霍念归的小手，孩子后颈的野菊胎记与地底汞合金产生共鸣，在月光下织成辐射蛛网。霍东磊的军靴碾碎冰层，怀表盖内侧的婴儿照突然发烫——正是陈海生故意留下的定位器。

"他要用念归激活日军遗留的五百吨汞合金！"霍东磊掀开伪装成粮垛的铅板，冯蕾蕾祖父的绝笔碑文赫然在目：【昭和二十年，于此地封存灭国毒剂，待菊纹宿主降世启封】。

陈海生的轮椅从地窖阴影中滑出，断肢处的机械臂泛着汞光："霍团长当年给我做截肢手术时，可没这般慌张。"他弹开怀表，冯蕾蕾的遗言伴着雪花飘落：【念归周岁礼，当以东北铀矿为烟花】。

叶文真突然将灵泉灌入霍念归口中。泉水触汞的刹那，孩子瞳孔泛起金芒，野菊胎记脱体而出，在虚空凝成辐射屏障。陈海生的机械臂突然调转枪口，汞合金子弹却穿透霍东磊左肩——他早在朝鲜战场就被植入过同频芯片。

"爹......"霍念归突然呢喃，小手抓住霍东磊染血的衣领。灵泉空间应声开启，1945年冻土下的毒剂罐显形，每支都刻着与孩子胎记同源的菊纹。

陈海生癫笑着引爆遥控器。地动山摇间，叶文真撕开高领毛衣，锁骨胎记蔓出金丝缠住汞合金毒罐。霍东磊用军刺挑开机械臂电路，朝鲜战场学的拆弹手法精准如初："松花江任务后......我每天练习拆自己脑中的芯片......"

粮仓立柱轰然倒塌。霍念归突然啼哭，声波与汞合金共振出诡异频率。叶文真咬破指尖在冰面画符，野菊金纹顺着血脉渗入地脉，五百吨毒剂竟化作铀蓝色野菊破雪而出。

"你们毁不了帝国的野菊计划！"陈海生吞下氰化钾胶囊，瞳孔却映出骇人画面——台北总统府地堡里，冯蕾蕾的克隆体正抚摸孕肚，肚皮纹着青天白日环绕的野菊图腾。

霍东磊的婚戒突然发烫。灵泉水在戒面凝成星图，指引出东北深山的真正杀招：冯蕾蕾祖父的尸骸被制成人形辐射源，正通过野菊血脉向全国铀矿发送脉冲。

庆功宴在长白山哨所举行。霍念归抓着铀矿石蹒跚学步，所过之处雪莲骤放。苏联专家安德烈醉醺醺举起辐射仪："达瓦里氏，这孩子......咳咳......能净化核污染......"

霍东磊突然夺过仪器砸碎。他扯开军装露出心口疤痕，与叶文真的锁骨胎记拼出完整国徽："新中国的未来，要靠千万双手创造，而不是某个'天选之子'！"

月光漫过界碑时，叶文真在冰面刻下霍念归的足印。灵泉水渗入刻痕，竟唤醒冰封的杨靖宇将军遗书——1940年的潦草字迹旁，画着朵未完成的野菊。

"当年将军绝笔时......见过野菊宿主......"她将念归的小手按在遗书，冰层下突然浮出日军秘密铁路图。陈海生的轮椅残骸在此时自燃，灰烬中升起微型热气球，载着冯蕾蕾的最后一封情书飘向海峡对岸：【吾儿身负国运，来日必踏平赤祸】。

霍东磊的枪声惊起寒鸦。子弹穿透情书钉在界碑，恰好补全杨靖宇将军未画完的菊蕊。怀中的霍念归突然咯咯直笑，掌心野菊胎记与弹孔严丝合扣，在月光下流转出罗布泊蘑菇云的光晕。

"明日进京述职。"霍东磊为叶文真系紧红围巾，"总理要听野菊计划的全新提案——用念归的净化能力，在罗布泊种出铀吸收植物。"

破晓时分，叶文真在哨所屋顶摊开图纸。灵泉水顺着锁骨胎记滴落，绘出的不再是矿脉图，而是阡陌纵横的万亩良田。霍念归抓着铅笔添上歪扭的向日葵，花盘中心赫然是台湾岛的轮廓。

陈处长的绝密档案在此时解密。泛黄的纸页显示：他毕生伪造的七百七十七份敌特情报中，唯有一句真话——【野菊开处，赤子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