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长白山的雪粒子扑在观测站的铁窗上，叶文真锁骨处的野菊胎记突生寒意。灵泉空间剧烈震颤，泉眼倒映出台北某处地堡的画面——冯蕾蕾的克隆体正将针管扎入孕肚，幽蓝液体与霍念归净化过的铀光如出一辙。

"他们要造辐射免疫的新人类！"霍东磊捏碎电文，将校呢大衣扫落满桌图纸。他后颈新添的弹孔还在渗血，那是三小时前为护霍念归中的冷枪。

陈海生的轮椅残骸突然自燃。灰烬中升起的全息投影里，冯蕾蕾轻抚克隆体的孕肚："霍大哥，当年你在我子宫里埋的芯片......终于发芽了。"

叶文真猛然扯开霍东磊的绷带。朝鲜战场的旧伤疤下，微型芯片正与台北的辐射脉冲共振："四年前你接受的所谓'记忆修复'......"

"是植入。"霍东磊攥住她颤抖的手，将染血的婚戒按在锁骨胎记上，"他们用你的基因样本诱使我配合，说能救活松花江畔的'叶文真'......"

雪原上的探照灯突然调转方向。霍念归在育儿舱啼哭，声波震碎防弹玻璃——他掌心野菊胎记正与台北脉冲共鸣，在墙面投射出东北深山的汞合金坐标。

"带他走！"陈处长破门而入，镜片裂痕里渗出汞光。他撕开中山装，心口的野菊纹路竟与叶文真锁骨胎记互为镜像："我才是初代宿主......冯蕾蕾祖父用我试的药......"

霍东磊的军刺贯穿其咽喉。陈处长咽气前的癫笑中，叶文真锁骨胎记突然浮空——灵泉空间全息屏显示，1945年日军用陈处长的脊髓液，培育了第一批野菊宿主胚胎。

暴风雪裹挟着敌机轰鸣。叶文真将霍念归绑在胸前，野菊胎记的金丝缠住霍东磊手腕："去三号矿坑，那里有冯蕾蕾祖父的活体实验记录！"

汞合金毒剂在矿道蒸腾。霍东磊踹开锈蚀的铁门，1945年的实验日志赫然在目：【昭和二十年九月，以霍明远（霍东磊祖父）精元植入宿主子宫，首例活胎存活七小时】。

"原来霍家早被盯上......"叶文真用灵泉浇灭汞蒸气，怀中的霍念归突然伸手抓向培养皿。婴儿指尖触到霍明远遗留的军牌时，整个矿脉突然嗡鸣——

五百吨汞合金化作铀蓝色野菊破岩而出，花心托着半枚带血的身份牌。霍东磊颤抖着拼合军牌，背面小字刺痛双目：【孙媳文真，当承野菊志】。

"你祖父早预见这一切！"叶文真扯开霍念归的襁褓，婴儿肚脐的梅花刺青正转化为野菊纹路，"他把对抗汞毒的方法藏在......"

冯蕾蕾的克隆体突然现身全息屏。她剖开孕肚取出蠕动的胚胎，那团血肉竟带着与霍东磊相同的脑电波频率："感谢霍团长贡献的基因样本......"

霍东磊的枪口炸碎显示屏。他撕开左臂疤痕，植入的芯片在灵泉中融化："四年前他们抽了我十二管骨髓......原来是为了......"

庆功宴在辐射净化站举行。叶文真用野菊花瓣蒸的馍馍飘着奇香，霍念归却抓着铀矿石往嘴里塞。苏联专家安德烈醉眼惺忪地举起检测仪："达瓦里氏，这孩子消化系统能转化核废料......"

霍东磊突然抱起孩子走向反应堆。在众人惊呼中，他将霍念归的小手按在防护罩上——幽蓝辐射流经婴儿身体，竟在玻璃外壁绽放出野菊花海。

"他不是武器！"叶文真夺回孩子，锁骨胎记因愤怒灼红，"你们要用科学，就用科学来解这野菊谜题！"

月夜哨所，霍东磊将祖传军牌系上霍念归脖颈。婴儿熟睡时，叶文真在泉眼空间发现新影像：1949年开国大典，霍明远站在观礼台，用怀表偷偷记录天安门下的野菊宿主——那分明是少女时期的叶文真祖母。

"原来轮回早注定......"她蘸灵泉在霍东磊心口疤痕画符，野菊金纹与锁骨胎记拼出完整基因链。雪原突然震动，冯蕾蕾克隆体驾驶的改装坦克碾碎界碑，炮口对准反应堆：

"把野菊之子还来！"

霍东磊的武装带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单手抱起霍念归，另一只手与叶文真十指相扣。婴儿的啼哭化作净化声波，汞合金炮弹在出膛瞬间化为齑粉。

晨光刺破阴云时，三人剪影投在残破的界碑上。霍念归抓着弹壳玩具咯咯直笑，那弹壳内壁刻着新中国的蓝图——台湾海峡的位置，一朵野菊正在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