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还是逃了出来，趁着夜色摸到总部门口时，严宽递给他一个计谋得逞的眼神。
少年站在暗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全是兴奋，这是他这些年来做的最刺激的一件事，如果他挨一顿打，可以换一个人自由，还是很划算的。
他还真是一点没变，依然那么随心所欲，贺峻霖轻轻笑了笑，冲严宽点了点头。
谢谢
这两个字还是没说出口，但严宽看到了，冲他摆摆手，笑的灿烂。
“保重”
自从父母去世后，贺峻霖一直是一个人在路上，他其实厌倦孤独，但相较之下，失去自己才是最可怕的，既然这个破世界已经坏透了，那就为自己活一次吧。
九月，在他记忆里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可这会他身上只有一件破碎的单衣，凛冽的寒风像蛇一样钻进他的身体，吹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贺峻霖在心里小声的道歉，对不起，自己总是那么自私，为了所谓的追求从不在乎别人的下场，严宽，如果还有机会再见的话，听我亲口跟你说一声抱歉吧。
不知道在黑暗里走了多久，贺峻霖觉得自己已经冷的完全没有知觉了，可四周看不到任何光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槿城境内。
“靠”贺峻霖想骂人，却发现自己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再也走不动了，原地坐在了地上，手一摸发现旁边有一堆不明形状的物体，贺峻霖用手撑着身体朝背风处挪了几步，把自己缩成一团。
随便吧，如果天亮的时候还活着再想下一步去哪。
“冷吗”
马嘉祺拿着一张毯子盖到了向晚身上，这个屋子没有温控系统，虽然马嘉祺已经尽力堵着了所有漏风口了，但向晚还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些天向晚天天独自呆在黑暗中，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渐渐的，她也不说话了，马嘉祺跟她说话，她也只会眨眨空洞洞的眼，点头示意。
原本一切相安无事，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她一把将毯子掀翻在地上
“马嘉祺，你这到底是爱还是恨”
向晚再也忍受不了了，原来她以为实验基地那四四方方的空间就是世界，可她见到过天空了，却要被最信任的人关回去，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马嘉祺的眸子暗了下去，他捡起地上的毯子冷眼看着坐在床上质问他的向晚，真凶呐，全然没了小时候的可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憎恶唐利辛那样动不动就禁锢人的德行，可自己却不愿意向晚离开自己一步，这是爱吗，算不上，亦或是，占有欲吗。
良久，他将毯子重新盖回向晚身上，摸着她的脑袋问到
“你恨我吗”
向晚怔住了，她没法回答，没人告诉她恨是什么滋味，同样的，她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她此刻仍然在呼吸，但似乎只是因为求生的本能，情感，是她难以领会的晦涩词语。
马嘉祺释然的笑了笑
“在这个世界，我们的爱与恨，都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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