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隧道顶端的渗水突然变成粘稠的青黑色，滴在夏弥的帆布鞋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楚子航的黄金瞳骤然点亮，村雨刀鞘上的雨水蒸发成白雾——这是父亲失踪那夜他觉醒血统后，第一次感受到相同的战栗。

"后退！"楚子航拽住夏弥的手腕，却在她皮肤下摸到鳞片般的纹路。少女踉跄着撞进他怀里，《线性代数》书页纷飞，路明非眼睁睁看着那些纸张在半空燃烧成灰，灰烬拼出青铜巨树的枝桠。

整段隧道突然扭曲成肠道般的褶皱，防空洞时期的混凝土层如蛇蜕般剥落。暗红色的铁轨向上翻卷，露出下方流淌着青铜熔岩的炼金矩阵。路明非的探测器彻底报废，时渊之眼不受控地穿透地层——他看见百米深处盘踞着山脉般的龙形骸骨，第三根肋骨上插着半截折断的村雨。

"别看祂的眼睛！"夏弥突然捂住路明非的双眼，她的体温低得不似人类。楚子航的刀锋划过青铜荆棘，爆出的火星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字体的"楚子航"，最早的划痕带着2004年的铁锈。

婴儿啼哭突然变成重金属摇滚般的嘶吼。隧道深处浮现出十二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锁链正随着声波共振断裂。夏弥的书包拉链自动崩开，北大校徽弹射到棺椁表面，竟严丝合缝地嵌入某个凹槽。

"原来你们早就..."楚子航的喉结动了动，看着夏弥从发间抽出青铜发簪。簪头雕刻的耶梦加得图腾正在渗血，与他父亲遗物上的纹章完全一致。

路明非的怀表突然逆时针疯转，表盘玻璃映出惊悚画面：夏弥穿着白帝城的祭司袍，正在往青铜棺中放入楚子航童年照片。那些本该被封存的记忆，此刻正通过时渊之眼反向灌注进他的大脑。

当第一具棺椁炸裂时，楚子航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不是死侍，而是十五岁的自己。那个幻影穿着沾满雨水的校服，手里攥着变形的汽车门把手。无数镜面从青铜熔岩中升起，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楚子航：暴血的、挥刀的、在迈巴赫残骸里蜷缩的...

夏弥突然跃上棺椁，裙摆被气浪撕成碎片。她裸露的小腿上浮现出龙文刺青，正是《翠玉录》缺失的第十三章。路明非的耳膜开始流血，他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从少女喉间涌出：一个是熟悉的清脆京腔，另一个是青铜编钟般的龙语咏唱。

"师兄，这就是你的'茧'啊。"夏弥的瞳孔分裂成万花筒状，指尖划过楚子航心口的伤疤，"用最珍视的记忆做牢笼，你们人类真是..."

村雨的刀光截断了话语。楚子航在这一刻终于确认，刀刃传来的震颤频率与父亲遗留的怀表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