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洲的战术手套被腐蚀出焦黑的破洞，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沈星徊的足尖正抵着他的咽喉，冰晶顺着少年苍白的脚踝爬上他的下颌。
"你这里......"沈星徊突然俯身，染血的指尖点在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藏着很有趣的东西呢。"
实验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诡异的银蓝色，上古文字在满墙血迹间流转。顾寒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战术目镜突然显示他的神经接驳率突破临界值——这具被改造过的身体正在背叛他的意志。
丧尸的哀嚎声由远及近。沈星徊转身时，墨色长发扫过顾寒洲的脸，发梢凝结的冰晶在他脸颊划出血痕。那些扑到防弹玻璃外的怪物突然集体跪倒，腐烂的声带挤出支离破碎的音节：
"Ἀνατολή......Ἀνατολή......"
"看来你的小朋友们在朝圣。"沈星徊轻笑，后颈的荆棘纹路突然暴长，暗红藤蔓般的印记爬上耳后，"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他突然握住顾寒洲的手腕，将脉冲步枪抵在自己心口。战术目镜疯狂闪烁：【高危目标锁定——立即清除！】
顾寒洲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基因锁链在血液里沸腾，改造过的机械臂发出过载的嗡鸣。当扳机扣动的刹那，他看到少年唇角勾起的弧度——
子弹穿透的却是扑上来的丧尸。
实验室的金属地面突然泛起涟漪。沈星徊踩着银蓝色的光晕走向禁闭门，所过之处浮现出古老的星图。顾寒洲跪倒在地，看着自己机械臂上浮现出与少年后颈相同的荆棘纹。
"你到底是什么......"他嘶哑的质问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吞没。
禁闭门轰然倒塌的瞬间，沈星徊看到了墙上的壁画。那些用神血绘制的图案正在苏醒：十二翼神明被锁链贯穿心脏，脚下跪着身披机械铠甲的骑士，远方星舰正在吞噬恒星。
"原来如此。"他抚摸着壁画上神明眼尾的朱砂痣，"这就是你们编纂的历史？"
整面墙突然活了过来。壁画中的锁链蛇行而出，缠绕住沈星徊的手腕。顾寒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壁画里神明的面容正在逐渐变成眼前少年的模样。
"警告！检测到高维污染！"
"警告！记忆清除程序启动！"
机械音响起的同时，顾寒洲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抬起。脉冲步枪的充能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瞄准镜里映出少年心口泛着珍珠光泽的旧伤。
沈星徊却笑了。
他迎着枪口走来，荆棘纹路在警报红光中妖冶绽放。当指尖触到滚烫的枪管时，整支步枪突然开满冰晶玫瑰。
"你的眼睛在说......"少年温热的呼吸拂过顾寒洲颤抖的睫毛，"想要更多。"
实验室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地面裂开巨大的豁口，升降平台托着水晶棺缓缓升起。沈星徊瞳孔收缩——那具与他容貌完全相同的尸体心口，插着半截断裂的弑神箭。
"原来你们造了赝品。"他轻弹指尖，水晶棺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顾寒洲的战术目镜突然黑屏，神经接驳器发出尖锐的爆鸣。当他的视野再次清晰时，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浩瀚星海中，银甲神明手持长弓，箭尖对准自己最信任的眷属。那支贯穿星辰的箭矢上，刻着与实验室壁画完全相反的真相。
"记忆清除完成。"机械音将他拉回现实。
沈星徊正站在破碎的水晶棺前，手中握着那支弑神箭的残骸。箭身突然迸发刺目金光，实验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炸，纷飞的火星中浮现出三个血字：
找到我
顾寒洲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举起，掌心亮起与沈星徊后颈相同的荆棘图腾。当爆炸的气浪掀翻实验室穹顶时，他看见少年在烈焰中回眸一笑：
"这局棋，我允许你们执黑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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