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中的冰球折射出迷离灯光，岑溪用指尖推着杯沿画圈，第七杯威士忌在吧台上留下蜿蜒水痕。

耳边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正好掩盖他终端机里刚收到的分手语音——那个标记过他临时标记的Alpha说找到了命定Omega。

"再...再来一杯。"他扯开抑制贴一角散热，后颈腺体正不正常发烫。调酒师担忧地看了眼这个独自买醉的漂亮Omega："先生，您已经..."

"我说再来！"岑溪突然拔高的声音引来附近几个Alpha的侧目。

他后知后觉捂住后颈，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这才意识到抑制贴不知何时已经卷边

。甜腻的蜜桃信息素正混着威士忌的麦芽香在空气中蔓延。

酒吧角落立刻站起三个身影。岑溪踉跄着摸向洗手间，却在拐角被堵住。

为首Alpha的雪松信息素霸道地压过来："小可爱需要帮忙？"

"滚开..."岑溪的反抗被突然爆发的成年期热浪吞没。

双腿一软栽下去时，他闻到某种清苦的药香劈开浑浊空气。

"国立医院信息素专科，请让一让。"

温润嗓音像一剂镇定剂。岑溪模糊看到有人亮出电子医师证，修长手指将镇静喷雾精准按在他颈侧。

那人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他膝盖，露出内衬西装裤熨烫得笔直的裤线。

"能站起来吗？"对方蹲下时，岑溪看清了金丝眼镜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这个Alpha没有释放信息素，但身上淡淡的苦艾香已经让周围几个挑衅者本能后退。

洗手间隔间里，岑溪意识混沌地抓住对方听诊器："临时...标记..."

"我是医生。"Alpha用皮质诊疗包垫在他脑后，取出便携式抑制剂，"成年期首次热潮？抑制剂耐受度如何？"

冰凉的针头推进腺体时，岑溪疼得咬住对方递来的皮带。

Alpha的手稳得可怕，指腹却温柔地抹去他眼尾生理性泪水："忍一忍，这是新型缓释剂。"

终端机突然响起紧急呼叫。Alpha皱眉听完，快速写下号码塞进岑溪口袋："三小时内如果体温超过39度打这个电话。现在我得回医院..."

"等等！"岑溪抓住他腕表带子，"你的名字..."

"秦御。"Alpha解下表带留在他手里，白大褂消失在烟雾缭绕的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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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未逸的生日派对在S大最高的天文台举办。岑溪抱着礼物袋推开玻璃门时，人造流星正划过穹顶，蓝紫色光晕落在人群中央那个白西装Alpha的肩头。

他呼吸一滞——是酒吧那晚的医生。

"小溪！"唐未逸从香槟塔后面钻出来，脖子上还挂着宋尧的胳膊，"这是秦御哥，宋尧的..."

"医学院同学。"秦御接过话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岑溪脸上短暂停留。

他今天没穿白大褂，但扣到最顶端的衬衫纽扣依然带着禁欲气息。

岑溪指尖发麻，想起被自己藏在枕头下的腕表带。那晚之后他打了三次那个号码，每次都转接到语音信箱。

"我们见..."秦御刚开口，宋尧突然把唐未逸拽到蛋糕前："许愿时间。"人群哄闹着围过去，岑溪趁机退到露台。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他摸出抑制剂往颈侧喷，却发现气压不足。

"用这个。"

玻璃门开合间，苦艾香悄然靠近。秦御递来的银色喷雾器上刻着医学部徽章。"根据你的信息素样本调配的，副作用更小。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岑溪后颈，那里还留着前任临时标记的疤痕。

岑溪突然恼怒："医生都这么爱多管闲事？"

"只有你。"秦御的回答让他呛住，"这周我处理了十七例信息素失调，只记住了你的蜜桃味。"

天文台内爆发欢呼，唐未逸正把蛋糕往宋尧脸上抹。秦御忽然向前半步，用身体挡住可能飞来的奶油。"成年期第一次热潮后，三个月内会迎来第二次。"他声音放得很轻，"我的诊所就在医学部B栋。"

岑溪捏紧喷雾器，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他想问那晚为什么没接电话，想质问这个Alpha怎么能在撩完人后若无其事。但最终只是掏出手机："地址发我。"

秦御扫码时，指尖在他虎口短暂停留。体温透过接触点传来，比常人偏低，像他总带着凉意的听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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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离心机发出蜂鸣时，岑溪的后颈腺体突然刺痛。他踉跄撞向操作台，打翻的试剂瓶释放出刺鼻气味。

同学们惊慌退开的脚步声中，他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是信息素暴走的前兆。

"所有人撤离！开排风系统！"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御白大褂下摆沾着雨水，手里银色医疗箱反射冷光。

他快步走来时，岑溪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医用手套——那里本该有戒指压痕。

"呼吸。"秦御用身体挡住其他人视线，将镇静贴片按在岑溪颈侧，"宋尧在楼下等你了，唐未逸。"

最后一个名字咬得很重。红发Omega立刻会意，拽着同学们往外走："都出去都出去！岑溪对丙酮过敏！"

门锁咔哒落下时，秦御的苦艾信息素终于释放出来。不像其他Alpha充满侵略性，他的气息像一场精密控制的手术，恰到好处地包裹住暴走的蜜桃香。

岑溪发现自己能清晰感知到每个分子如何安抚自己的神经末梢。

"成年期第二次热潮。"秦御从医疗箱取出监测仪，电极片贴在他太阳穴，"比预计提前了二十天。

"屏幕上数据瀑布般滚动，岑溪看到自己的信息素图谱正在Alpha影响下重组。

"你...怎么在这？"

"来接宋尧讨论课题。"秦御摘下手套，指腹沾着特制凝胶涂上他后颈，"正好感知到你的信息素波动。

"凝胶触感冰凉，岑溪却觉得被触碰的皮肤在发烫。

监测仪突然尖锐报警。秦御皱眉看着突然飙升的匹配度数值："85%...这不可能。"

"什么？"

"临时标记耐受度。"Alpha的声音突然沙哑，"普通医患之间不会超过30%。"

岑溪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医生第一次露出破绽，金丝眼镜后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们同时意识到——这已经超出医学范畴。

"我可以..."秦御的手悬在他后颈上方，那里是Omega最脆弱的腺体，"用临时标记缓解症状。作为医生建议。"

岑溪闭上眼点头的瞬间，犬齿刺破皮肤的疼痛伴随着汹涌的快感。

苦艾香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像一场恰到好处的微醺。他听见秦御的怀表掉在地上，齿轮机构发出紊乱的咔嗒声。

标记结束时，秦御用酒精棉小心擦拭他后颈："三天内不要用抑制剂。"他捡起怀表时，岑溪瞥见表盖内侧照片——是穿着学士服的自己，站在美院毕业展海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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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部画室里，岑溪第三次修改肾脏结构图时，画笔被轻轻抽走。"第七腰椎位置不对。"秦御的气息拂过他耳尖，白大褂袖口蹭到水彩留下钴蓝痕迹，"这里应该..."

"医生都这么严格？"岑溪故意后仰，后脑勺碰到对方肩膀。

自从上周的临时标记，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彻底崩塌。

现在秦御每周三都会来检查他的医学插画作业——尽管这根本不是实习医生的职责。

秦御扶正他手里的笔："只有你。"同样的回答，这次尾音带着笑意。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阴影，岑溪数到第十二根时，对方突然问："晚上有空吗？"

"嗯？"

"我家。"秦御递来磁卡，上面还带着体温，"有个私人医疗舱可以缓解腺体不适。"见岑溪瞪圆眼睛，他补充道："唐未逸和宋尧也来。"

高级公寓的智能系统认出岑溪的虹膜时，他心跳漏了半拍。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茶几上字迹潦草的便签："急诊手术，带你家Omega自己玩——宋"。

"他们..."

"被放鸽子了。"秦御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上小小的青色纹身——是DNA链缠绕着画笔，"饿了吗？"

岑溪摇头，目光黏在书柜里某个相框上。那是三年前全国美院联展的新闻剪报，他的获奖作品《腺体幻想》占了半个版面。

"从那时候开始？"他指向相框，声音发颤。

秦御正在厨房切西红柿，刀工精准得像在手术台。"更早。"刀刃与砧板碰撞的节奏丝毫未乱，"你在市中心医院画过一组儿童病房壁画。"

岑溪想起大三那年暑期实践。所以当时那个总站在走廊尽头的身影不是幻觉？他走向厨房，蜜桃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为什么不说？"

"医学生守则第17条。"秦御关掉火转身，苦艾香温柔地包裹住他，"禁止与患者发展非专业关系。"

他指尖还沾着番茄汁液，在岑溪唇边停顿片刻又收回，"现在你不是患者了。"

岑溪抓住那只想要撤退的手，舔掉对方指尖的酸甜。他感到Alpha的信息素突然变得浓郁，监测手环上的匹配度数值跳到92%。

"我成年期的第三次热潮，"他贴着秦御掌心低语，"医生要不要预测下具体时间？"

怀表落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岑溪看清了表盘内侧刻的字——"给总是画错第七腰椎的蜜桃味Omega"。

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