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动,一道光刃擦着他的耳际划过,削落几缕头发。男人呆立原地,酒瞬间醒了大半,裤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一片。
“仙...仙女饶命!”
我没有再看那个连滚带爬的背影,而是仰头望向被光污染遮蔽的星空,这里就是人类世界吗?贪婪
街角传来孩童的哭声,我循声望去,一个小女孩蹲在垃圾桶旁,怀里抱着只脏兮兮的布偶
“妈妈说要买新娃娃...把这个扔了...”
我蹲下身,指尖凝聚出一颗小小的光球,轻轻点在布偶破损的地方。眨眼间,布偶焕然一新,女孩破涕为笑。
也许...还不算太糟?
夜风卷起我的长发,带着汽车尾气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城市深处。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这个矛盾的世界吧
我在这个城市游荡了七日
第一日,西装革履的男人将流浪汉的饭盒踢进下水道,却在镜头前抱起孤儿院的孩子。闪光灯亮起时,他袖口的钻石袖扣反射的光刺痛我的眼睛:“看啊,这孩子多需要关爱。”
第三日暴雨倾盆,穿校服的少年偷走便利店面包,却在桥洞下掰开一半塞进老乞丐手里。“反正快过期了。”他扯了扯背后被雨水晕染的“贫困生补助”印章,像在遮掩渗血的伤口。
第五日咖啡厅里,情侣交握的指尖渗出冷汗:“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三小时后,我看着那个男人搂着新欢走进酒店。他无名指的婚戒在电梯反光中闪烁,像一句无声的嘲笑。
第七日黄昏,我蹲在教堂彩绘玻璃顶端。
“求您让我儿子考上名校!”
“让那个勾引我老公的贱人遭报应!”
“这次竞标必须成功...”
彩窗过滤的圣光里,祈祷词比菜市场的吆喝更刺耳。直到佝偻的老妇人点燃蜡烛:“请给医院走廊加盏灯,我老伴夜里总摔跤。”
那簇烛火突然在我掌心发烫。
子夜时分,我站在医院走廊暗处,看护士扶起摔倒的老人。当指尖微光渗入天花板的老旧灯管时,骂骂咧咧的清洁工突然愣住:“这破灯今晚怎么这么亮?”
仙力在血管里不安地躁动。我蜷缩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惊觉那些被称作“怜悯”的藤蔓,正悄然缠上我自由的羽翼。
零点钟声敲响时,商业广场的巨屏炸开血红倒计时:“双十一狂欢开启!”
无数人低头点击手机,荧幕蓝光映亮他们扭曲的脸,像万千饿鬼啃食虚拟的祭品。而在某个漏雨的屋檐下,流浪歌手用断弦吉他给瑟瑟发抖的流浪猫哼歌:“睡吧,我偷到猫粮了...”
我展开光翼掠过城市上空,夜风掀起人类世界的底裤——
原来他们既是蛆虫,也是星光
**《坠世·共生》**
我蹲在公园长椅的阴影里,指尖逗弄着刚捡到的三花猫。它用带倒刺的舌头舔我的掌心,痒丝丝的触感让仙力都泛起涟漪——这是我在人类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小心点。”我对正在扒拉垃圾桶的流浪狗轻语,光粒缠绕它溃烂的后腿,“那些穿制服的人,会用铁笼抓你们。”
可第七天黄昏,我终究来迟了。
巷尾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三个少年把瘸腿的流浪狗逼进墙角。为首的红发少年抡起棒球棍时,我嗅到狗爪上还残留着我昨夜治愈伤口的仙力余温。
“打断腿的狗更好玩!”他们嬉笑着举起手机镜头。
我悬浮在他们背后的半空中,光翼燃成炽白色。狗儿呜咽着望向我,浑浊的眼珠倒映出我指尖凝聚的审判之矛——
“住手!”
稚嫩的童声炸裂在巷口。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冲进来,张开双臂挡在狗身前。她校服上沾着泥浆,膝盖还有白天摔倒时我悄悄治愈的擦伤。
棒球棍离她鼻尖只剩三公分。
“滚开,丑八怪!”红发少年啐了一口。
我听见女孩剧烈的心跳,看见她攥紧的拳头里渗出冷汗,但她一步未退:“你们打狗...我就告诉警察叔叔!”
审判之矛在我掌心剧烈震颤。只要动动手指,这些渣滓就会化作灰烬,可那孩子挡在杀戮的轨道中央。
突然,流浪狗暴起咬住红发少年的手腕。惨叫声中,我趁机卷起飓风,将三个施暴者掀翻在垃圾堆里。
“妖怪!有妖怪啊!”他们连滚带爬地逃了
女孩瘫坐在地,却第一时间抱住瘸腿的狗。我隐去身形蹲在她面前,发现她正在用绷带包扎狗腿
“别怕...”她把自己午餐的火腿肠掰成两半,“我们互相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