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响过很久了，校门口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
魅鸢靠在站牌边翻塔罗牌，陈思思的私家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大小姐，实在对不住……”司机的声音夹着咳嗽，“我这急性肠胃炎……”
“没事。”魅鸢把牌收进袖口，“你歇着吧。”
陈思思本来已经拉开车门，闻言又退了回来。
“那个……”她攥着书包带，“要不要一起走？”
最后一缕夕阳擦过魅鸢的银发，她突然笑了。
“行啊。”她顺手帮陈思思把歪掉的学生证摆正，“蹭个车。”
陈思思刚碰到车门把手，高泰明突然伸手“啪”地按在车顶上。
“哟，大小姐。”他歪着头笑，“怎么落单了？”
陈思思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再去拉车门时，发现纹丝不动——高泰明的手死死抵着门框。
“高泰明！”她跺脚，“我钢琴课要迟到了！”
高泰明挑眉：“钢琴？我们乐队缺个键盘手——”
“没兴趣”陈思思用力拽车门，“我学的是古典乐！”
车里的司机默默擦了把汗。
高泰明突然松开手，反而彬彬有礼地拉开车门：“请。”
陈思思狐疑地坐进去，往里面挪了挪：“魅鸢，这边——”
话还没说完，高泰明已经一屁股坐在中间，魅鸢淡定地挨着他关上车门。
“喂！”陈思思瞪大眼睛，“那是魅鸢的座位！”
高泰明摊手：“现在是我的了。”
陈思思转头看向魅鸢：“等我上完钢琴课再送你回家，可以吗？”
魅鸢轻轻点头，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都行，反正没人管我几点回去。”
车窗外霓虹灯的光影掠过她的侧脸，衬得神情格外柔和
琴房里的灯光有些冷，陈思思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手指还悬在琴键上。
老师合上乐谱，叹了口气：“陈思思，你真的有在认真练习吗？”
陈思思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键边缘：“老师，我真的努力了……只是，我没有妈妈那样的天分。”
魅鸢轻轻按住陈思思发抖的手腕。
“不是你的错。”她声音很轻，却让琴房里的空气突然静了静，“只是需要时间。”
老师“啪”地合上琴盖：“没练就是没练，找什么借口。”
魅鸢突然站起来，指尖擦过琴键带出一串流水般的音色。
“老师。”她拉开琴凳，“——不如听听我的？”
老师冷着脸敲琴键：“还弹不弹了？”
魅鸢刚要落指，琴房角落突然传来“咔哒”一声——有人用打火机点了支薄荷烟。
“算我一个？”
烟雾散开时，露出少年凌厉的下颌线。他随手把烟掐灭在窗台，腕骨上的蛇形刺青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魅鸢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陆沉舟，回国了？”
陆沉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转着手机：“你电话又关机。”
语气平淡，却莫名让人听出一丝不满。
琴房里回荡着最后一个和弦，老师终于点了点头：“这次不错。”
魅鸢走到陈思思身边，指尖虚点在琴键上方：“这里手腕放松，力道要沉下去，不是砸下去。”她轻轻带过几个音符，“听，像这样。”
陈思思深吸一口气，重新抬手。
这一次，旋律流畅地倾泻而出，连窗外的麻雀都停在枝头不动了。
陆沉舟靠在窗边，烟盒在掌心转了个圈：“教得挺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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