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湘莲心中千回百转,她权衡着除去韫之外的所有人,毕竟韫作为将军,其才干犹如左右臂膀,不可或缺。
那一掌打在万思婳脸上,愧疚之余,也让她的理智重新洗牌。
众人之中,唯独韫与众不同,他的存在对她仍有利用价值,而她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无奈。作为兄长,韫违背了先父的嘱托,轻易舍弃了王位之争,只因儿女情长,如此轻易放弃,水湘莲对他既鄙视又痛心。
她渴望看着韫饱受内疚折磨,那种痛苦的滋味或许能稍稍平息她内心的波澜。尉迟锦的命运,或许会在她心境稍宽时,得以喘息。
——
山洞深处,寒气侵骨,尉迟锦的咳嗽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刺耳,宛如冬日的风雪。
韫以无比的细致照料着他,而南荣愿的伤口也在悄然愈合。楚悠宁在梦境的边缘沉睡,诗瑶的目光却如星辰般凝固在洞顶那微弱的缝隙,试图从中窥探命运的线索。
一个不期而至的黑影打破了这份宁静,来者带着杀机,南荣愿、楚悠宁和诗瑶早已悄然避难。
韫挺身而出,将尉迟锦护在身后,他深知自己已牵涉过多无辜,此次必须回宫,执行圣上的旨意,登上帝位。
“直接说吧,不要再耽误事了,你们是想让我回去还是不回去?”
那些人很安静,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莫名地,众人纷纷侧身让出一条幽径,仿佛被无形的韵律牵引。那尽头,款款走来的正是动人剪影。
女子身披黑色轻纱,神秘而优雅,韫的目光一触及,心底的答案便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如他所料,是水湘莲。
水湘莲的出现,让韫心中一凛,揣测,水湘莲是否正是那些人的幕后主使。
难道是自己当初的退缩,冷却了她炽热的心,以至于她现在选择与自己为敌?权力的宝座,究竟会落入易容止、易次筱,还是这个谜一般的女子手中?
水湘莲的脸上,波澜不惊,仿佛湖面的冰层,让人无法探测其深浅。
“你必须回去,但那个位置不会再属于你。”
她的冷笑如同利刃,割破了空气,嘲讽着韫的天真,讥笑着他的半途而废,笑他的努力不过是一场空,笑他对情感的执着竟让他舍弃了那至高无上的权柄。
“你实在太没用了。”
在这笑声中,韫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她,比他想象中更为深不可测。
“你究竟要做什么?我从始至终只想着还了父亲的清白,从没有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我要它有什么用?”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现在跟我回去。”
身后隐约传来声响,韫霍然回首,只见南荣愿楚悠宁脱不开万思婳的钳制,而诗瑶又一次无助地昏厥在地。
此时此刻,韫已无暇他顾,轻轻牵起尉迟锦的手,两人毅然决然地迈向了山洞之外的未知。
“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真就自己走来的,没有车?”
水湘莲将两手挽在一起,摆手唤了唤万思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