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花苞内壁泛着生物组织特有的脉动，我躺在粘稠的营养液中，感觉有细小的触须正在往脊椎里钻。时雨盘腿坐在对面，哥特裙摆漂浮在液体中，像水母的触手。
"欢迎来到维度夹缝。"她打了个响指，花苞内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扭曲的时空，"这里是所有轮回的交汇点，也是初始之种的培育室。"
我试图说话，却只吐出串气泡。时雨歪头看着我，突然伸手戳破气泡："别急，等根系长好就能说话了。"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自己的血管正在变成银色，像植物脉络般在皮肤下蔓延。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觉到意识正在分裂：一部分停留在花苞内，另一部分却飘向未知的维度。
"开始了。"时雨兴奋地拍手，"你的意识正在遍历所有轮回！"
视野突然炸裂成万花筒，我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平行时空中挣扎：有的在实验室里解剖丧尸，有的在废墟中寻找疫苗，还有的正在和另一个自己厮杀......每个画面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灵魂被撕成碎片。
"找到锚点！"时雨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是你最初的记忆！"
疼痛达到顶峰的瞬间，我看见了母亲：她站在厨房里切菜，哼着走调的歌谣。这是末世前最普通的午后，阳光透过纱帘洒在案板上，空气里飘着葱花和酱油的香气。
"妈......"我伸出手，却看见自己的指尖正在碳化。
画面突然扭曲，母亲转过身，脸上戴着鸟嘴面具："第1025号实验体汇报，第零号培养皿出现排异反应......"
我猛地惊醒，发现时雨正用手术刀在我胸口刻着什么。低头看去，是个发光的六边形符号，和她的吊坠一模一样。
"别乱动。"她舔掉刀尖的血，"这是维度锚，能防止你的意识迷失在时空乱流里。"
花苞突然剧烈震动，内壁渗出淡黄色液体。时雨脸色骤变："糟了，清洗程序追来了！"
她拽着我跃出花苞，坠入时空裂缝的瞬间，我看见银色藤蔓正在被黑色物质侵蚀。那些物质像石油般粘稠，所到之处时空都开始崩塌。
"那是维度病毒。"时雨在狂风中大喊，"每次清洗程序启动，都是为了清除被病毒感染的时空！"
我们跌进某个平行时空的废墟，这里刚经历核爆，空气中飘着放射性尘埃。时雨从裙摆里摸出怀表，表面浮现出复杂的全息地图。
"找到你了。"她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是唯一没被感染的时空节点。"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瞳孔猛地收缩——红点标记的位置，正是十八岁那年的学校天台。
"等等......"我抓住她的手腕，"如果清洗程序是为了清除病毒，那我们......"
"我们就是病毒。"时雨露出诡异的微笑，"准确地说，是病毒携带者。"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银色纹路："初始之种是维度病毒的高维形态，而我们是它的培养皿。每次轮回，病毒都会进化出新的传播方式：丧尸病毒、酸雨、陨石......"
记忆突然闪回：实验室里，鸟嘴面具的研究员将银色胚胎植入少年时期的我体内；十八岁生日当晚，我浑身发烫，血管变成银色；还有第一次轮回启动时，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丧尸......
"想起来了？"时雨将怀表贴在我胸口，"你是第一个感染者，也是唯一能与病毒共存的宿主。"
怀表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银光，我感觉意识被撕成两半。一半停留在核爆后的废墟，另一半却回到了学校天台。十八岁的我正举着手机偷拍，快门键按下的瞬间，时雨从虚空中跌出，撞翻了路边的奶茶摊。
"欢迎来到第1026次轮回。"她揉着撞红的膝盖，"这次，我们要换个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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