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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想不想要一颗糖

有糖

“亲爱的江先生:

今天我在白马寺

树丛中为你跳出一只猫咪

凑近后的它踩到了一颗糖果

而此刻的我突然想起了你。”

置身于这个世界中,我能听见所有的声音,风吹过耳边后是细细簌簌的落叶声,其实我更期待骨头生长的声音,我已经三年没有长个了。

“昭昭、昭昭,快来!”体育课前的课间,我召集几个朋友围坐在一起,为她们展示我新学的技巧。

“哦~~”

“好恶心,你又从哪里学的??”陈春昭嫌弃地抖了抖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哈哈哈哈哈~”柳袅袅笑的花枝乱颤,整个人倒在了我怀里,我甚至没有办法伸出手来“指责”不懂我幽默的陈春昭。

“所以呢,又是从哪里看的啊?”曹鹤梦眼角弯弯地问我,

“哎呀,就是从网上看了一些土味情话,来和你们试一试嘛~”

“噗呲——”

“哎呀!别笑了......”

在我们乱闹的时候,江昉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我的直觉比我先发现江昉,在他彻底进入我的视线后,我凑上前去,一边暗示陈春昭别剧透,一边问江昉,“江昉,你是不是数学很好啊?”

“还行吧,怎么了?”

江昉一板一眼地回答。

“那我靠靠你哦,21除以7等于多少?”

“3”

“嗯对的。”一想到一会儿要问什么,我就有点兴奋,但还是憋着笑把问题问完了,“那,365除以7呢?”

江昉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除不尽啊。”

“保留一位小数。”

在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江昉已经经过我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顺手拿起了笔和放在桌上的一张纸算了起来。

不会失败吧?如果他算出来后就反应过来的话......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江昉不要发现我的小心思。

“五、二、一?”

“对的!”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嘴角自然上扬,面对江昉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藏住欢喜。

“幼稚......”

江昉无奈的吐槽了我一句后就准备和何边叙往楼下走,去操场上体育课。

“嘿嘿......”

“傻笑什么呢?”陈春昭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也往下走。

“好~”习惯性的往口袋里一摸,“!”要送的巧克力!我紧张兮兮地看向门口,江昉还在等收拾的何边叙。

假装不在意的,我快步走到他身边,“江昉,吃巧克力嘛?”

“谢谢。”

“不客气。”

我在转身的刹那间松了一大口气,没再回头看江昉,蹦蹦跳跳地跑回了陈春昭身边,“姐姐~我们也下去吧,你吃糖吗?”

“走吧......”

在和陈春昭往楼下走的时候,一直也没看到江昉,我还在心里感叹他们腿就是长,走的真快,果然他们能跑1000米呢。

走到楼下的时候,前面的几个男生中有江昉,完全没有发挥到我看背景识人的超能力,因为江昉正背过身往前走,也就是,和我面对面,他在倒着走。

谁会放过一个可以和喜欢的人打招呼的机会呢?

我开心的朝江昉挥了挥手,江昉挑了挑下巴,就当是回应了。

打完招呼后,没倒着走几步,他就回过身去,一边和何边叙聊天一边往操场走。

而我和陈春昭就走在他们后面,我想我的声音应该是不小的,无论是在聊天的时候还是暗恋的时候。

快上课前的校园有点冷清,但是不妨碍我一个人带来一群人的喧闹。我看到天空中形单影只的鸟儿飞过,不只是偶然还是故意的撞上树叶层层堆叠的巨树;路过的风随心所欲地带走教室里温柔的余热,将我推向准备好的跑道。

每次开始上课前都要跑步,正常的男生1000米女生800米,不是考试,单纯的活动活动筋骨。

“老师,我想跟着男生跑1000米。”

“你跑1000米?能跑下来嘛?”体育老师是一个长相方正黝黑的大个子男人,他很会打篮球,在初二的时候教过我们一阵子篮球,当时学校突然涌起了一股篮球热潮,甚至组织了比赛。

“哎呀,这次又不是考试,我跑跑呗。”

“行吧,你去吧。”

“准备——嘟——”一哨下去,大家都飞奔了出去,这也是我唯一能在前面跑一会儿的时候了,我总是后劲儿不足,会在刚开始跑的时候用尽全力,然后慢慢地减速,直到最后再冲刺一下。当然,如果仅仅是今天这样不是为了比赛的跑步,我会一直偷懒的。

“呈呈,你跑的好慢啊。”我一边跑步一边和身边的人唠嗑,呈呈,一个小个子男生,他超级幽默,外号是“呈三铁”。实际上我的同学们都很幽默,不能用这个词来专门形容某一个人。

“你......”还没等到呈呈回我话,江昉就不经意间从身边路过了,我也就没等下一句,直接追上了他的脚步。

“江昉!你已经跑完一圈了嘛?”

明知故问。

“嗯,你怎么在男生队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江昉总是淡淡的,他的问题都不像是问句,但是都能得到回答。

“我和老师提议的啊,但是我觉得我大概是跑不下来的......”

“那你慢慢跑吧。”说完这句话,他就加速从我身边路过了。

临近秋天,学校里的树都开始了新的落叶之旅,其实很久以前这里生长的是巨大的老树,从我有了记忆起就在那里,但是太大了,遮挡太阳,换成了新的小树苗,现在小树苗也能遮住一点点太阳了。

江昉就是穿梭在树叶间落下的光中,他的每一步在我的眼中都慢了下来,我甚至可以跟上他的脚步,去追落下的叶子和卷起叶子的风。

我在江昉的身后一步一步跑着,跑完了记忆中第一个完整的1000米。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我要累死了,/(ㄒoㄒ)/~~”等跑完,我整个人摊在了陈春昭的怀里,想吃雪媚娘。

“歇歇,别坐着,起来走走。”陈春昭忽悠我站起身走两步,像教小孩子学走步一样搀扶着我往前走。

“吸——”

“怎么了?”陈春昭看着我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总是这样莫名其妙。

“周五的味道,好闻的,快放学啦!”

休息了一会儿,我缓了过来,在意识到周五的气味后整个人又兴奋了起来,拉上陈春昭的手,我们三步并两步走到了足球场上坐了下来。

“你闻一下,是不是很舒服?”我努力邀请她来到我的世界。

树叶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着周末到来的欢喜,我所有的感受停滞在了周五下午的倒数第二节课。

“要下课了,走吧,800米,计时的那种。”陈春昭看了看手表,把我从足球场上带起来,下课前肯定是有一个小测试的。

“好!我现在干劲十足!走吧!”

......

“不走吗?”陈春昭看我还站在操场上问,虽然还没下课,但是测完就可以下课,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男生也结束了哎,好快,我觉得我才刚跑完没多久。”

我避开了她的问题,指着操场另一边已经陆陆续续有男生到的终点说。

“是哎。”

“我去找江昉要个糖,你先走吧!”我向正在走过来的江昉跑过去,也不忘和陈春昭挥挥手。

“江昉!”

我跑到江昉面前,微微扬起头,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好吧,可能是呲着大牙,问:“你有糖吗?”

江昉扬眉,我没指望得到糖果,这也不过是我想和他说话的理由。

“喏。”

“啊?”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

在这个悠长的傍晚,阳光斑驳地洒在跑道上,他缓缓地从校服口袋中摸索出几颗糖果。这几颗糖果宛如晨曦中第一缕光线凝聚而成,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暖地光芒,仿佛藏匿了整个季节的甜。

我的指尖轻轻摩挲过糖纸,可能在颤抖,但是我不在乎。接过糖果的时候空气都猛然停滞,没人告诉我心动的时候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到啊......

“你真的有糖啊,江昉。”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相信的震惊和抑制不住的激动,“谢谢你哦~”

“嗯......”

“你跑的好快啊刚才,我都没注意你就已经到终点了,我还说要给你喊个加油呢......”

在不紧不慢的谈话声中,走向班级的路程在夕阳下炙热又沉默,穿梭在人声鼎沸的长廊,在推开班级门的上一步,我低头看到他被余晖拓印下的影子。

“妈妈,你知道吗?今天跑800米,我又是第二名......”

坐在妈妈的电动车车座上,我和她分享今天的开心事,我总是这样叽叽喳喳。

夜幕低垂下,我们穿过一盏又一盏的路灯,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甜味打破了我的吵闹,一瞬间,没来得及和他再多看一眼就已经结束了短暂的会面。

“妈,刚才看到我同学了。”

“谁啊?”

“一个男生,学习特别好。”

“那你多跟人家学习昂。”

“我知道。”

我知道,明天还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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