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连夜悄然回到长沙。路上小妖崽子饿的嗷嗷叫,柳青穗试着用烧饼喂它,它全吃了个干净。吓得柳青穗把最后一块藏进怀里。
张启山府邸内,气氛严肃。众人围坐,目光都聚焦在桌上那块流光溢彩的菱形玉佩上。
柳青穗抱着雪貂,难得安静地坐在一旁,想看看这玩意儿究竟怎么个关键法。
只见张启山依照某种古籍记载的方法,将自身一丝气息渡入玉中。
玉佩先是微微泛起光芒,随即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白光,光芒并不刺眼,却仿佛有生命般流淌。渐渐地,光芒在桌面上空汇聚,勾勒出一幅模糊却清晰可辨的地形图。正是长沙城及其周边的地貌。而在城西某处地下,光芒尤其浓郁,隐隐显露出一个结构复杂的墓穴轮廓。
“果然……城下有墓。”张启山沉声道,印证了之前的猜测。
齐铁嘴在一旁也没闲着,他取出几枚古钱,结合玉散发出的气息波动,闭目掐算。半晌,他睁开眼,面色凝重地念出了几句谶语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生死有命,玉通鬼门。”
这几句话带着一种宿命的苍凉,让在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似乎透着一种看破红尘的洒脱,而“玉通鬼门”……
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开启古墓的钥匙?还是预示着一场生死劫难?
今日探寻线索,大家都耗费了不少心神。张启山见天色已晚,便道:“今日辛苦诸位了,先回去好生歇息,此事需从长计议。”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各回各家。
柳青穗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也打算回城西那间破庙,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她一边往外走,一边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摸出那个硬邦邦,能当砖头使的烧饼,正准备啃,手里的烧饼却突然被人抽走。
“?!”
她愕然抬头,只见张启山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拿着她那宝贝烧饼,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随即皱起了眉
“你就吃这个?”
柳青穗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晚餐,气道:“张启山!你抢我的烧饼还好意思嫌弃!”
张启山将烧饼丢给旁边的亲兵,对柳青穗道:“既然饿了,就别啃这石头一样的东西了。我让厨房做些菜,今晚就留在府里用饭吧。”
有热腾腾的饭菜吃,柳青穗自然不会拒绝,立刻把烧饼抛到了脑后,眼睛亮晶晶地点头:“好啊好啊!”
饭菜很快上桌,虽不奢华,却精致可口,尤其是那一碗腌笃鲜,汤色奶白,香气扑鼻。柳青穗吃得心满意足,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她抬头间,看到张日山还恪尽职守地站在张启山身后,便顺手夹了满满一碗菜,有肉有笋,转身递到他面前
“小副官,别光站着啊!吃啊!你今天跑前跑后也累了,要不我喂你?”
张日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愣,看着递到眼前的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耳根微红,窘迫地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正自然地往柳青穗碗里夹了一块腌笃鲜里炖得酥烂的排骨,见她如此,无奈地叹了口气,冲张日山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佛爷首肯,张日山这才低声道了句“多谢。”有些拘谨地接过碗筷,走到一旁安静地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倦意上涌。柳青穗懒得动弹,习惯性地溜达到院子里,三两下攀上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找了个舒服的枝桠,翘着二郎腿,嘴里无意识地叼着根院子里薅的狗尾巴草,望着天上的星星,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睡意朦胧间,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抱了起来。不同于树干坚硬硌人的触感,这个怀抱温暖而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她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张启山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月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睫如蝶翼般垂下,平日里总是带着狡黠或戏谑神情的桃花眼此刻安静地闭着,显得格外乖巧。微张的唇瓣泛着自然的嫣红,随着呼吸轻轻翕动。目光却像是被磁石吸住,无法从她唇上移开。
鬼使神差地,他缓缓低下头,极轻,极快地在那片柔软上印下了一个吻。
一触即分,轻得像羽毛拂过。
带着果酒的微甜和她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檀香气息。
平日里嘴硬得能气死人,亲上去……倒是一片难以想象的柔软。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底泛起一丝隐秘,得逞般的悸动,随即又被更深的复杂情绪覆盖。张大佛爷看着柳十爷依旧毫无所觉的睡颜,无奈又宠溺地弯了弯嘴角。
谁叫她一睡着,天塌了都不知道呢。
这……可不怪他
听说狸花猫是一种很警觉的动物,尤其是习惯了流浪的。能睡成这样,看来这里让她很安心。
夜风轻柔,树影婆娑,唯有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和某人乱了节奏的心跳,在静谧的夜色中悄然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