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的惨叫声在车厢里回荡，柳青穗却依旧咬着他的肩膀不松口，仿佛在梦里正品尝什么绝世美味。周围的乘客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有的掩嘴偷笑，有的则面露担忧。
更多的是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姑娘？她怎么咬旁边的人？”
“不是她哥就是她相好，你看人家姑娘饿的，家里人平时不给饭吃啊？”
“这么漂亮的闺女还舍得饿着？不乐意养我来养！”
“前面那两个人怎么一直回头看，这姑娘几个相好啊？”
“柳青穗！你给我醒醒！”齐铁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又不敢真的用力推开她，生怕伤着她或者把她惊醒后更丢人。他只能徒劳地用手去掰她的脑袋，可睡梦中的柳青穗力气出奇的大，咬得死紧。
坐在不远处的张启山和张日山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张日山眉头微蹙，得了张启山的命令后起身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到柳青穗咬着齐铁嘴肩膀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色。
“八爷，怎么回事？”张日山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嘴角微微抽动。
“副官！快！快把这小祖宗弄开！她她她……她咬人！”齐铁嘴见到救星，连忙求助。
张日山弯下腰，凑到柳青穗耳边，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小穗儿，松口，有烧鹅。”
睡梦中的柳青穗似乎真的听懂了，啃咬的力道松了些，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烧鹅……我的……”
张日山趁机小心地托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终于将齐铁嘴可怜的肩膀从她的魔口中解救出来。
齐铁嘴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那里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还沾着点亮晶晶的口水。
嘴里的烧鹅飞了，柳青穗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脑袋在张日山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居然又沉沉睡去，甚至还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张日山看着自己手上和齐铁嘴肩膀上的口水印记，又看看柳青穗毫无知觉的睡颜，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先递给了齐铁嘴：“八爷，擦擦吧。”
齐铁嘴一边擦着肩膀，一边愤愤地瞪着柳青穗，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重。他看着柳青穗眼下的乌青，嘟囔了一句：“这丫头…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困成这样。”
张日山的目光落在柳青穗因为熟睡而显得格外恬静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微微泛红，嘴唇因为刚才的咬的那一口而显得格外水润。褪去了平日的狡黠与跳脱，看起来纯净又脆弱，像个需要人精心呵护的瓷娃娃。
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才会显露出与年龄相符，不设防的一面。
“让她睡吧。”张日山低声对齐铁嘴说，顺手将柳青穗滑落的额发轻轻拨到耳后，动作自然得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八爷，您……多包涵。”
齐铁嘴看着张日山这细微的动作，又看看自己肩膀上的牙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嘟囔道：“包涵？我敢不包涵吗？你们一个个的都把她当宝贝疙瘩……算了算了，我自认倒霉！回头让她请我吃饭。”
他气哼哼地坐直身体，决定离这个危险分子远一点，但目光还是忍不住瞟向她，也不知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还是单纯想看。
柳青穗在张日山手上蹭了蹭之后，似乎觉得这新枕头不够得劲，迷迷糊糊地又动了动。在张日山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手，以及齐铁嘴惊恐的注视下，她脑袋一偏，张口就咬住了张日山托着她脑袋的手。
“！” 张日山浑身一僵，感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被触碰的地方瞬间窜遍全身。
不同于咬齐铁嘴时那带着梦中美餐的狠劲，这次她的力道轻了许多，牙齿轻轻地磨蹭着那块覆盖着薄茧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而清晰的麻痒。
更让张日山头皮发麻的是，柳青穗不知是在梦里尝到了什么甜头，伸出柔软的舌尖，无意识的舔了一下虎口。
那湿漉漉又温热的触感，像羽毛拂过，又像微弱的火花炸开。
张日山的耳根“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猛地想抽回手，却又怕惊醒她，或者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竟然有点贪恋这突如其来，带着极致亲昵意味的触碰。他整个人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平日里冷峻自持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无措。
齐铁嘴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顿时不乐意了，酸溜溜地小声嚷嚷：“嘿！你这丫头咬人还不挑是吧？咬完我就算了，还换人咬，不成不成！”
他凑过去，伸手轻轻捏住柳青穗另一边没贴着张日山的脸颊，用这气音故作严肃地恐吓道：“小穗儿！松口！你师父抓你来了！说你又闯祸了，要抓你回玄妙观关禁闭！”
这招果然好使
睡梦中的柳青穗似乎对“师父抓人关禁闭”有着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她眉头立刻紧紧皱起，乖乖地松开了咬着张日山虎口的嘴，甚至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这样就能躲起来不被发现似的。她转过身，将脸埋进椅背和车窗的夹角里，蜷缩起来，继续她的回笼觉去了。
齐铁嘴得意地收回手，冲着还有些发愣的张日山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炫耀：“哼哼，看到没？关键时刻，还得是我有办法！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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