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考风波
咖啡店里
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双手紧握，腻在一起，旁若无人的打了个啵，然后女生娇羞的低声撒娇：“鸿哥，下午我们去哪儿玩呀。”
旁边另外坐着的男生还不等那个叫鸿哥的说话，就接到“去床上玩儿啊。”
“你注意点啊，跟我女朋友开什么黄腔。”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个叫鸿哥的，原名李一鸿，九班的，她的女朋友叫涂悠凌，也是九班的，还有一个叫张至元的，十班的。
最里面的角落里，坐着季秋迟和沈辞。
几个人都是打架认识的，在他们这群少年眼里，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
每个人叼着一支烟，周围都是烟雾缭绕的。
李一鸿抬手，搭上自家女朋友的肩膀，侧头看着季秋迟：“阿迟，明天去不去打牌。”他比季秋迟大一岁，自然而然叫他小名，其他人可不敢这么叫他。
“不去啊。”他声音懒洋洋的，手臂往椅子上一靠，整个人慵懒随性得不行。
“不想去，没什么好玩的。”
“你想玩什么。”
“你想玩什么都可以哦。”其他人接话。
大家哦的一声起哄，个个脸上都是暧昧的坏笑。
沈辞从手里游戏界面抬起脸来：“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和我们班第一名玩。”
“谁鸭，就是上次你提到的那个月考第一？”
“宾果，答对了！”
季秋迟嗤笑一声，对张至元说：“还想着玩呢，星期五就是第二次月考了，上次月考全年级倒数第一，你爸说你再不好好考，他就把你的卡冻结了，让你知道知道不好好学习的下场。”
“迟哥，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语气里居然有些许撒娇的意味，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南城一中在暑假的时候安装了考场屏蔽仪，上次月考的时候，手机完全用不了，他们这群人就吃了大亏，学校里面居然一点风都没有露，真是好一个南城一中。
“怕什么，这次我们和年级第一坐一块，借她的抄抄呗。”沈辞抖落烟灰，抬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满不在乎的说。
他提前看过排名了，他们几个都是一个考场的，就张至元和她还是前后桌呢，岂不是轻轻松松拿捏。
手拿把掐的。
一中的考试位置不是按成绩排的，不像其他学校，学习好的在一个教室，大家势均力敌，根本不存在谁抄谁的。但一中不一样，主要是家长金主太多，每每看他们只有几分的考卷，压力就给到校长和教师，让他们好好学吧，根本不可能，你看七班那几个刺头，照着抄都能抄错，所以不得不采用特殊手段，成绩好的成绩不好的都混着排，能抄到就算他们福气好。
“不是，你哪来的自信她会给你抄啊？”季秋迟嗤笑一声，就他对她的了解，那小鼻嘎还真不会做这种事。平时看她传个小纸条都面红耳赤的，让她借试卷抄，不可能的，不把他们这群混蛋告老师就不错了。
这下沈辞也不确定了，他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就算不借来抄，张至元坐她后面总能看到点什么吧！”
季秋迟不接话，他在想，以她的身高，坐着确实可以越过她的脑袋看见她桌上的试卷，因为上课的时候，他偶尔和沈辞换座位坐她后面，连她写的什么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考试的时候你们谁都不准打扰她，能看见就看，要是谁主动问她问题，影响到她的发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哟，还没有拿下呢，这就护上了，啧啧啧，迟哥威武。
晨露颗颗掉落，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鸣叫。
姜早将保温杯装满水，放在书包侧边，然后出门去上学。
他们家离学校不是很远，步行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
她不喜欢坐公交车，所以一般都是提前十分钟从家里出发，到学校大概七点半的样子，八点20上早自习，所以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背书。
到教室的时候，里面零星坐着几个人，第一排的赵怀周冲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赵怀周大概也是个性子冷淡的，除了上次问她题之外，平时也不见得跟谁主动说话，除了一些班级上的事务，至少姜早没有见过他跟谁比较熟络，他经常是一个人。
她想着，将书包放进抽屉里，却怎么也塞不进去，她皱着眉头看去，抽屉里放着一大包东西，她拿出来一看，瞬间脸红了。
两包卫生巾，还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牌子，还有好几包一小块那种红糖姜茶，用开水冲泡能食用的，暖宫贴，热水袋。
她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到底谁给她准备的，不会是季秋迟吧，只有他会买这种牌子的卫生巾。
还真是，她现在才看到里面还有张纸条：“别感动哦好学生。”后面画了一个很丑的小狗。
他那个比鸡写得好难看的字迹，全南城找不出第二个。
她有些羞愧难当，到底谁家好人记别人的这种日子啊。
但心底一点一点盛出的东西，又叫她感受到一丝甜，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明明是自己私密的事情，叫一个男生记在心里，这算怎么回事啊，而且还给她买那个，真是……
一早上，她都有些心猿意马。
快到考试时间，她有些懊恼的挠挠脑袋。
都没有好好复习呢，都怪季秋迟。
司瑶看她挠头的可爱动作：“早早，没有复习好啊。”
姜早点点头。
她起身收拾东西，两个人手挽手的聊着家常去考场。
一进去才发现，原来季秋迟他们几个早在考场里了，她还以为他们又会逃课去打游戏什么的。
司瑶明显脸色不像刚才那么好，沈辞和她还在闹别扭。
姜早一看到季秋迟，脸又红到了脖子根儿。
原来他们一个考场，真让人难为情。
几个男生围在考场最后一张桌子在玩扑克牌。季秋迟甚至坐在桌子上，脚踩着下面的凳子，嘴里叼着一根烟，看见姜早进来的那一刻，眼睛就没有离开她。
她尽量忽略他们的存在，自顾自的找自己的位置，越找越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这边已经找完了还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
离那群人越来越近，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自从她走进来，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都看着她。
季秋迟将手里的最后一张牌甩在桌上，一个大王，完胜。
姜早在季秋迟那堆人的前方找到自己的位置，听到其他人懊恼的一声叹息。
“不是迟哥，你真下得去手啊。”
“谁家好人会留一个大王啊。”
“太不道德了”
姜早置若罔闻的坐下来，将手包放进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笔放在桌上，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开考了，她检查检查东西带齐没有。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皱眉，有些不想回头，但身后的人蛮锲而不舍的，一直拍她，她深吸一口气，认命的转过头。
对上季秋迟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高材生，借支笔用用，你迟哥今天没有带笔。”
真是不要脸，她的表情有些不耐，人多的时候能不能假装不认识啊。
但是人家今天早上才给她买了那些东西。
算了算了，反正今天带的笔有多的。
她回头在自己笔袋里摸出一支嫩绿的笔递给他。
然后开始背英语单词。
季秋迟拿着笔愣了愣，还真给啊，看来今天起的大早很值得嘛。
今天季秋迟不到五点就起床了，上个月姜早来大姨妈之后，他就在手机里面记了个日期。
给她准备了所需用品。
他还以为那个小白眼狼直接不鸟他呢。
看到他得到了美女送的笔，其他几个人不乐意了。
“不是美女，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都没有分起呢！”
“对啊，要有大家一起有嘛。”
“就是啊美女，不可以厚此薄彼嘛。”
“只给阿迟啊，你是不是对阿迟有什么想法啊。”
一人一句，姜早回不上来，总不能说他给她买了卫生巾了吧。
看她的脸气得通红，季秋迟大手一挥，出言制止闹哄哄得人。
刚有点起色，都被这群家伙搅和了。
“好了好了，谁在说话，就跟我出去打一架。”
大家立马闭嘴。
开玩笑，迟哥的战斗力那可是杠杠的，他们这群人连起手来都打不过他。
以前不知道他的底细，迟哥一说这话，全部人都跃跃欲试，结果几个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张至元还去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太可怕了。
面前的女生低着头坐在座位上背单词，像一只鹌鹑一样。
季秋迟笑了笑，将烟头摁灭在课桌上，朝着她的脖颈吐出最后一圈烟圈。
姜早被呛得弯腰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季秋迟有一瞬间的后悔，这么闻不得烟味啊。
但是戒烟有点烧脑袋啊。
他想伸手拍拍她的背，但那小姑娘估计不喜欢。
看她咳完，又不理人了。
她乖巧的坐着，脊背小小的，真的很想逗她。
“高材生，咱俩打个商量呗。”
季秋迟的语气有些喃喃的。
姜早发现，季秋迟很少叫她的名字，通常叫她乖乖女，高材生，或者好学生，一开始，面对这种称呼她觉得挺难为情的，而且好像有一种嘲讽人的意味，但是天天听见他喊，竟也是习惯了。
‘“什么？”她的语气轻轻软软，听起来有种独特的江南的风味。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今天说了好多话。
“这是我哥们儿，考试的时候坐你后面，你待会儿把你试卷给他抄抄呗。”
迟哥怎么回事，不是打了招呼谁都不可以问她的吗，感情只能他自己问啊。
姜早翻个白眼。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她也不会干这种事。
被指着的张至元笑嘻嘻：“看来高材生不愿意呢！”
“怎么会呢，挺愿意的鸭！”季秋迟装作惊讶的说。
姜早豁的转头，对上季秋迟那双黑瞳，里面笑意明显。
两人对视几秒，就听见她一字一句的认真的说：“我十分不愿意。”
语气有点恼，糯糯软软的，听起来毫无攻击力。
季秋迟老神在在的坐在桌子上，原本就比她高了不少，这下更高了，她直接得仰视才能看到他的脸。
他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腰弯下来，让她仰着脖子不那么累。
小鼻噶真是有点矮呢。
“为什么不愿意，又不要你做得有多明显，就微微挪一下试卷就好了，他看的到的。”
为什么不愿意，她服了，他怎么问得出这种问题呀。
季秋迟对上她不解的眼神，微微挑眉。
然后。
周围一群不喜欢学习，老是作弊的富二代，听到了一句来自年级第一的心灵鸡汤：“试卷得自己做，这是检测自己的学习情况的，靠抄来的有什么用，终究不是自己的。”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哇咔咔咔咔....”
几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笑什么。
她不解，自己也没有说错啊，她下意识去看司瑶。
司瑶笑着走过来，伸手捏捏她的脸：“真是太可爱了。”然后对上沈辞的视线，立马不自觉的转头不看他。
季秋迟明显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怔了一下，也扯动嘴角。
他们这群人，一点都不在意成绩好不好。
即使考零鸡蛋，出了社会就进自家公司，里面专人带着学习管理，再严厉点的，送去国外深造几年，回来再接手公司，学校里面学的知识，跟他们以后要做的事起不到多大作用，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她的话或许有些可笑，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他可能觉得作，但是她严肃的模样，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出来，让他有一瞬间的羞愧。
在她面前，似乎自尊心很容易受损。
她太耀眼太优秀了，是一只洁白的栀子。
他确实平凡又糟糕，像一捧烂泥。
烂泥只配做花脚下的养料，供花朵开放。
除了比她好一点的出身，他什么也不是。
他突然神情恹恹，有些漫不经心的从桌上下来：“走了，时间快要到了。”
几个人“切”了一声各回各位。
第一堂先考语文，广播里传来考生进考场的声音，考场里陆陆续续走进来很多人。
十五分钟过后，考官走进教室，开始分发试卷。
季秋迟打过招呼，所以半堂考试下来，姜早都没有受到骚扰。
下半堂的时候，讲台上的考官突然走着下来，巡视一圈，停在姜早身边。
这个女娃没有见过，全身上下都写着我是好学生的姿态，在南城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想来家庭不是那种特别富裕的。
他停在姜早旁边，换做其他人，早就觉得是不是题做错了，但姜早心理素质好，完全没有被影响。
但考官接下来的举动，让她彻底崩溃。
只见考官弯下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姜早的背，姜早不明所以抬头看去，考官正用猥琐的目光看着她。
她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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