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结晶

午夜实验室的冷光灯下，你凝视着培养皿中自我复制的血晶。那些从伤口提取的结晶，正随着巴赫《哥德堡变奏曲》的节奏，缓慢而有序地生长分枝。马嘉祺的齿痕还在你指尖泛着淡淡的磷光，昨夜你们用血晶作曲时，整座城市的癫痫患者突然停止了抽搐。

“他们来了。”马嘉祺突然切断质谱仪电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窗外传来直升机桨叶切割空气的锐响，那是他父亲执掌的「音律制药」公司的徽标。三个月前泄露的机密文件显示，这家公司一直在搜集铜锈基因携带者的脊髓液。

你们冲进地下防空洞时，小林正在用血晶钢琴演奏安魂曲。这个曾经的自杀少女如今指尖缠绕着紫晶脉络，膝盖上插着输液管——她在用止痛剂与《绿锈》的频率帮病患对抗癌痛。“高频段准备好了。”她扯掉心率监护贴片，露出锁骨下新植入的声波发射器。防空洞顶部开始坠落灰尘，追兵的重力波武器正在瓦解地基。

马嘉祺将你们的手按在特制琴键上。血晶在接触到铜锈的瞬间开始暴烈生长，防空洞墙壁浮现出血管般的共振纹路。当《锈雨》最终章响起的刹那，整个地下空间化作巨型生物音箱，追击者的电子脑在次声波中集体过载。

但胜利的代价很快显现。小林的水晶指甲开始崩裂，你看见马嘉祺后颈的铜锈纹路渗出金色淋巴液。最年幼的患者突然尖叫——他眼眶里长出的听觉晶体，正在将声波转化为灼痛的光斑。

“停下！”你扯断音响线路，血晶钢琴在寂静中碎成齑粉。马嘉祺抱住抽搐的小林，她腕间的旧伤疤正在增生出石英状突起：“对不起……我太想救他们了……”

次日拂晓，你们在废弃天文台收到加密信息。全息投影里，马嘉祺的母亲竟在二十年前的录像中开口：“找到天鹅座α星的频率，那是人体自愈的原始编码。”她身后的实验室墙上，赫然刻着《绿锈》的未完成稿。

你们在射电望远镜的杂音中捕捉到一组脉冲信号。当马嘉祺将其转化为音阶时，小林的水晶创口开始脱落，露出婴儿般的新生皮肤。但与此同时，你发现自己的掌纹正在消失——宇宙频率在抹除你作为“容器”的个体性。

“值得吗？”马嘉祺在晨光中解开你缠满绷带的手。那些为保护他留下的伤痕，此刻已结晶成半透明的音叉状。你握住他颈间的铜锈项链，里面的星云状物质正与天鹅座脉冲同步闪烁。

天文台坍塌于正午十二点。你们在瓦砾中十指紧扣，血晶从交握处疯长成茧。当救援队切开晶体时，里面只剩下双人形空洞，以及一首用宇宙尘埃写就的新谱——《当我们成为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