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谢瑶环捏着油布领取的簿子从尚服局出来，天正飘着细雨。

苏鸾仙小跑着追上来，把伞往她那边斜：

苏鸾仙“瑶环姐你看这第三页……”

谢瑶环“嘘。”

谢瑶环突然攥住她手腕。

拐角处有两个宫女正在收晾晒的奏章封套，蓝布衫那个压低声音：

龙套“…崔侍郎府上今早抬出去三口红木箱…”

等她们走远，苏鸾仙立刻翻开簿子：

苏鸾仙“尚寝局领的油布比上月多出了两倍！”

她手指突然顿住，

#苏鸾仙“但这笔迹…”

谢瑶环“是模仿司制女官的连笔。”

谢瑶环用指甲轻轻刮过墨迹，

谢瑶环“去太仓。”

两人在太仓后院发现几团沾着红黏土的油布，暮鼓刚好敲响。

谢瑶环突然就笑了：

谢瑶环“鸾仙妹，你说崔侍郎为何非要选庆典当日发难？”

苏鸾仙“当然是为了…”

苏鸾仙突然噤声。

雨幕里传来清脆的玉铃响，上官婉儿执伞而来，裙角沾着泥点：

上官婉儿“谢大人好兴致呀。”

她目光扫过油布，

上官婉儿“太平公主请您过府赏新得的越窑瓷。”

瓷瓶底沾着相同的红黏土。

太平用帕子慢慢擦着瓶身："

太平公主“本宫这梨园，土质倒是特别。”

三更时分，谢瑶环蹲在梨园东南角的土坡前。

苏鸾仙举着灯笼的手突然发抖：

苏鸾仙“瑶环姐，这土里…”

谢瑶环“不是铠甲。”

谢瑶环扒开湿泥，露出半截生锈的箭匣，

谢瑶环“是扬州案失踪的弩机。”

次日早朝，崔侍郎突然出列：

官员“臣要参谢瑶环私掘梨园！”

武则天正在看奏章的手顿了顿：

武则天“谢瑶环？”

谢瑶环“臣确在梨园发现箭匣。”

谢瑶环捧出沾泥的文书，

谢瑶环“但这是崔大人三年前督办兵器销毁的签押单。”

朝堂嗡地炸开。

上官婉儿突然轻笑：

上官婉儿“谢大人怕不是看错了，这明明是…”

武则天“是膳部的采购单。”

武则天突然合上奏章，

武则天“崔卿，你府上今早运去邙山的红木箱，装的该不会是御膳房的火腿吧？”

退朝时苏鸾仙扯了扯谢瑶环袖子：

苏鸾仙“姐姐，那签押单…”

谢瑶环“是假的。”

谢瑶环摸出袖中真正的文书，

谢瑶环“但陛下烧掉的证物里，有当年监销官的名字。”

雨又下起来时，她们在史馆发现扬州案卷宗被人撕去半页。

守夜老吏嘟囔道：

龙套“昨日上官大人来查过先帝时的…”

话音未落，宫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谢瑶环扑到窗前，正好看见羽林军押着几辆蒙布囚车往玄武门去。

最前面那辆车的帘子被风吹起，露出崔侍郎苍白的脸。

苏鸾仙“姐姐快看囚车辙印！”

苏鸾仙突然指着泥地。

深深的车辙里，沾着梨园特有的红黏土。

次日，武则天在宣政殿摆弄着新贡的荔枝：

武则天“小瑶环，你说这果子…”

她突然捏破了一颗，

武则天“剥了皮才知道有没有虫。”

谢瑶环接过宫女递来的密折，里面是崔侍郎画押的供词。

最后一行墨迹未干：

“兵器实藏于…”

龙套“报……”

羽林卫满头大汗冲进来，

龙套“邙山仓库起火了！”

武则天把荔枝核扔进金盘：

武则天“传膳部，今日朕想吃烧火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