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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夏日的槐香插曲

槐序恋曲

夏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金箔,顺着教室斑驳的玻璃窗流淌进来。苏晚吟趴在课桌上,第三遍试图理解课本上的三角函数公式,可蒸腾的暑气让她的思绪也跟着飘忽。前排许念悠的风扇吱呀作响,混合着此起彼伏的蝉鸣,在闷热的教室里织成一张昏昏欲睡的网。

旁边突然传来压抑的哄笑,苏晚吟侧头望去,只见江御单手撑着课桌,另一只手熟练地操纵着游戏机。赛车在屏幕上漂移时,蓝光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连鬓角的碎发都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周围的沈知衡和江御那帮小弟伸长脖子偷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班主任握着粉笔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后排。苏晚吟注意到老师的眉头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可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又默默转回身继续板书。察觉到不对劲,苏晚吟轻轻咳嗽两声,偷偷用课本挡着往身后努努嘴,示意江御收敛。江御这才利落地把游戏机塞进抽屉,顺手扯过苏晚吟的作业本挡住桌面:“老师,我在请教她数学题。”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指了指本子上的公式。苏晚吟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心跳漏了一拍,耳尖瞬间发烫。她偷偷抬眼观察班主任的反应,只见对方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便又转过身去,继续在黑板上书写例题,粉笔与黑板碰撞的沙沙声里,似乎藏着欲言又止的无奈。

午休铃终于响起时,江御已经晃到她桌前,校服领口随意敞着,露出隐约的锁骨,阳光斜斜地洒在他肩线上,勾勒出少年清俊的轮廓:“救命恩人,赏脸共进午餐?”他举起手里的便当袋晃了晃,“便利店新出的鳗鱼饭团,买二送一。”

天台的铁门锁着,但江御不知道从哪摸出根铁丝,指尖灵活地摆弄几下,三两下就转开了锁。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阳光倾泻而下,晒得水泥地发烫。苏晚吟刚在阴凉处坐下,就见江御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两把折扇——扇面上歪歪扭扭画着两只卡通猫,爪子还比着“耶”的手势,连猫脸上的表情都画得惟妙惟肖,充满了孩子气的俏皮。

“你画的?”苏晚吟忍俊不禁,接过扇子轻轻扇出凉风,扇骨摩挲间,还能闻到淡淡的墨香。江御咬开饭团包装,腮帮子鼓得像仓鼠:“上次美术课偷偷画的,左边那只照着你画的,是不是特传神?”他一边说,一边故意把扇子举到她面前比划,惹得苏晚吟笑着伸手去抢。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两人同时抬头,只见黑压压的云层正从天边涌来,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风瞬间变得狂躁,卷起苏晚吟的发丝,在空中凌乱地飞舞。江御突然抓住她手腕:“快跑!要下暴雨了!”

他们跌跌撞撞冲进教学楼时,豆大的雨点已经砸落。苏晚吟的校服外套被淋湿大半,贴在身上有些狼狈。江御见状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那温度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让苏晚吟的脸颊再次发烫。

“你怎么办?”苏晚吟想推回去,却被江御按住肩膀。少年狡黠地笑了笑,转身冲进雨幕,在积水的操场来了个帅气的滑步,白衬衫被雨水浸透,勾勒出利落的身形:“这样不就凉快了?”他在雨中大声喊着,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眼中却满是畅快的笑意。“傻瓜!”少女笑着说 。

雨越下越大,两人躲在器材室的屋檐下。江御不知从哪摸出副扑克牌,兴致勃勃地拉着她玩“抽乌龟”。苏晚吟嫌少玩这些娱乐游戏,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为母亲分担压力。“怎么玩啊?”少女疑惑地看着熟练着玩法的少年。平时急性子的江御对待眼前的这位少女竟丝毫不恼,也不觉得她扰了他的兴致,反而是耐心地教着她玩法。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特别是青春时的那段情窦初开更加纯真,对待爱的人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会恼,只会觉得她好可爱……很快塑料牌被雨水打湿,变得有些黏腻,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兴致。由于第一次玩而输了的苏晚吟被贴上好几张纸条,刘海被压得翘起,模样滑稽又可爱。贴到第五张时,她突然伸手反击,却不小心扑了个空,整个人跌进江御怀里。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江御身上淡淡的烟味混着雨水气息,苏晚吟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少年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避雨的同学涌了出来。

“哟,小两口在这约会呢?”沈知衡站在前头带头调侃道。这一调侃让苏晚吟猛地站直,慌乱中差点又摔倒。江御却自然地把最后一张纸条贴在她鼻尖:“输家愿赌服输。”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温柔,“不过...我其实想赢的。”

雨停时,夕阳给云层镶上金边。苏晚吟和江御并肩走在回家路上,脚下的水洼倒映着晚霞,碎金般的光影随着他们的脚步荡漾。路过便利店时,江御突然折进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根冰棍。草莓味的塞进苏晚吟手里,他自己咬着巧克力味的,含糊不清地说:“下次比赛车,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个条件。”“那你要先教我,我还不会呢!”苏晚吟边吃着冰棍边说。“当然!”江御自信地点了点头,随后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不会放水!”。

苏晚吟点了点头又咬了口冰棍,冰凉的甜意化开在舌尖。蝉鸣渐歇,晚风轻拂,远处传来孩童追逐的笑闹声。她望着江御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突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把夏日的温柔与心动,都藏进永不褪色的青春里。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两个并排的身影,渐渐融入了这绚烂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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